回到了漠山,离冬至只有十五日。漠山天却晴得很好,湛蓝的天空,和碧绿的湖泊一样。
冬至有的地方祭天的习惯,祈求以求得安宁幸福。漠山并没有冬至祭天的习俗,今天,锦鲤滑却破了这个习俗。
祭天,先是用牛和玉器,然后是猪羊,最后是鸡鸭鱼。但更好的,是用人。先是染城之前的习俗,是被染家人废的。再起,也是染家人。
往往是被视为异类怪物,还是纯净的处子,才会被选中作为代替牲畜的祭品。这是那些异类唯一的价值,也是唯一的众望所归,被洗干净,穿上白衣。然后绑在招了鬼魂的祭坛上,净魂十五日。令地位最高者剖.心祭天,便是祈福。
执行者动手时,会命专业的鼓手,敲鼓五声。五声衰竭,祭品也将备好,等同于心跳声。时节最佳,是冬至恰逢初初下雪。
“落雪了。”小小的孩子举着用炒米花团成的花球,上面用米花沾成了发财和平安这些字样,用茜草染成红色。
小孩玩儿得饿了,便啃上一大口,只有丰收极好的年,或者是有钱人家的大喜事,才会吃到。今年的漠山,虽不是安稳的,倒是丰收极好。
北山狁一身青衣,走在锦鲤滑身后。除了换一身颜色衣裳,其他的似乎都没变。只是锦鲤滑狐裘斗篷下的左手,发痛发颤时,会让北山狁隐隐心疼着。
撑着洁白的绣了雪花的伞,高高举着为锦鲤滑遮挡刚飞下的小雪。自己的肩头,却已经堆了一个小雪堆,往里渗着冷。作为祭品,她已经被绑上了祭坛。
北山狁跟在锦鲤滑身边,踩着结成碎冰的薄雪,慢慢走过去。那日需要的桌椅,都铺上了白布一同在天空底下净着。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正冷得发抖。但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盘着龙纹的铁柱上,头发也紧紧缠在柱子上。使她的下巴不得不抬高,头抵在冰冷的铁上。
几圈铁链几乎要把她的纤腰勒断,冻得发红的脚尖在空中无力的垂着,左脚上的铁链也死死扣在地上。
“山主……”北山狁亦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只是为了办一场所谓的庆功宴而已,就算是为了对付那个人。但到了嘴边的说不公的话,还是低头咽了下去。
突然小腹隐隐一痛,乏力感也涌上来。兴许是昨夜没睡好,可早晨也贪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北山狁有些不安起来,到底是怎么了?但很快提了提精神,跟着他过去。
小雪微微飘下,落到她脸上时,已经凝成了一层薄冰。熏了檀香的白衣,香味也只是淡淡的,没能在大冷天气里扩散开来。
这轻微的味道也让北山狁不适起来,肚腹里有些东西翻涌着,要从嘴里倒流出来。北山狁低下头,忍了下恶心,用手死死捂住肚子。
两个人的靠近已经让她稍微清醒过来,肚子饿的难受,也冷得难受。
“你怕死吗?”
她张了张嘴,“……怕……”
“那就让杀你的人,先被你杀死。”
“是。”
可是?她试着动了动手,根本动不了,甚至连头都动不了。
怎么还手?北山狁看向锦鲤滑,若继续这样绑着,她根本还不了手的。况且十五日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