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脚印歪了过来,北山狁在锦鲤滑转过身前低下了头。那丫头还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笑盈盈的看着。
锦鲤滑走过来两步,轻轻扫掉北山狁肩上的碎雪。丫头这才惊呼着,慌慌张张跪下来,一边念一边狠狠的磕头:
“山主,饶命啊。奴婢,奴婢是急着送夫人过来,才忘了给夫人撑伞的。”额头也沾了一大把碎雪,继续边点头边念,“请山主和夫人罚……罚轻一些呀……”
锦鲤滑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下去吧。”
“是……是……”丫头低头站起来,跑走之前还不忘给他们二人分别深深的举一个万福。
锦鲤滑拿下大红的外衣,给她穿上,弯下腰,道,“我们在父亲和母亲面前,将礼行了吧。”宽大的红衣,已经将北山狁完全罩住,拖到了地上。
“我来念,你可愿意?”
“我……愿意。”
北山狁微微颤抖着,却已经被他轻轻扶着转过身,面向东方。
“拜天地。”轻声念完,锦鲤滑拱手弯腰一拜。北山狁不吭一声,跟着拜下去。
片刻,锦鲤滑起身,将身边的北山狁扶起来。两人一起转到墓前。
锦鲤滑看着石碑,浅浅一笑。“拜高堂。”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仪式,北山狁十万分认真的拜下去。做妾而已,一切的仪式准备都是不被承认的,逗小妾开心罢了。可小妾,真的被逗得很开心。
相对而立,锦鲤滑温和将双手放到北山狁眼前,“来,对拜了。”
北山狁却迟迟不敢伸出手去,低头藏着的眼泪噼噼啪啪落到雪地上去。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发抖,啜泣声也吞回去。
“狁儿。”锦鲤滑轻轻唤她。
“……是……”北山狁终于颤抖着抬起头,平视那双手,也抬高自己的手去。
苍白小巧的手,只敢拿出指尖,蜻蜓点水一样搭在他最末的一节手指上,再一次深深拜下去。随即,锦鲤滑也跟着拜下去,头比她的更低。
一切仪式结束,天已经昏昏暗,锦鲤滑将她扶起来。北山狁只敢看他大红的新衣,不敢再抬高头去看他的脸。
“天太冷,我们回去吧。”
“是。”
“天有些黑了,我牵你走吧。”
“……是……”
“好。”锦鲤滑轻轻握着她的一只手,粗糙的拇指细细抚着她的手心,四指的指腹轻轻压在她的手背上。两人慢慢走回去。
收拾好的新房里,只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红烛也烧了一半。
“我早早就去翻了家谱,先给孩子取了名字。这件事儿,你可不许和我争的。”
背后的温暖贴过来,轻轻抱住北山狁,同她第一次进到他房间的时候一样。只是那一夜,他们谁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如果是女孩,我们就为孩子取名一个‘愿’字,字无忧。如果是男孩,就要一个‘为’字,字要长安。”身后温和的声音传来。
“为?”
“嗯,音同你的姓氏。有所作为,心愿都成。一生平安,长乐无忧。无论女孩,男孩,我看都合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