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在母亲怀里呵呵笑着,两只胖胖的小手对着那张脸抓了又抓,似乎想要那个人拥抱自己的欣喜。
对于父亲怀抱的渴望化作单纯的笑容表现在脸上,嘴里咿咿呀呀喊着。
锦鲤滑稍稍俯下身去,从怀里掏出一枚精巧的拨浪鼓,洁白的鼓面画着红色的鲤鱼花纹。
在他修长的手指里,两颗圆润的小球交替打在鼓面上,敲出好听的声音。
襁褓里的小孩子被小拨浪鼓紧紧吸引着,伸出双手要去抓那跳动的小球和游动的鲤鱼,呵呵笑出稚嫩的声音。
北山狁在锦鲤滑面前虽有些拘谨,但看到孩子天真的笑容,也跟着微笑起来。
“怀年回去了,孩子百日宴的时候再过来。”
小孩子咿咿呀呀着,瞪着大眼睛看着摇鼓的那只手,“……爹……”
稚嫩的声音从小孩子的小嘴里发出来,锦鲤滑微微笑起来。北山狁却吃了一惊,身体僵了一下。
爹?
突然不受控制一样,伸出一只手重重打在了怀里小孩子的嘴上。
小孩子一下子张开嘴大哭起来,“哪有这么没良心的小孩子,第一句不是喊娘的!”
拨浪鼓的声音戛然而止,北山狁眼里氤氲着雾气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的嘴已经微微发红,哭声不绝于耳。
“不吵,不吵。”北山狁把手指心疼放到他的嘴唇上,小孩子哭得更厉害。
“不哭,不哭……不许吵……”冰凉的眼泪滑落下来掉在小孩子的脸上,他的母亲却没有任何能力将他的哭声哄得小一些。
她只能捂住他的嘴,想让他的哭声小一些,孩子却挣扎着大哭出来。
“孩子刚刚学说话,要小心一些。”锦鲤滑说着把大哭着的小孩子从北山狁怀里小心抱过来。
“为为乖,爹爹抱。”锦鲤滑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摇着哄着。
一手轻轻在他面前摇着拨浪鼓,动听的打鼓声夹杂进去婴儿的哭声里。
锦为的哭声慢慢小下来,鼓点声代替了哭声,“怀年舅舅特意给为为做的。”
锦鲤滑微微笑着把拨浪鼓放到锦为的手里,小孩子抱着圆圆的鼓面,渐渐止住了哭声。
北山狁转过身去,哽咽着把脸上的眼泪抹掉。
“生为为的时候九死一生,孩子是该先喊母亲。”锦鲤滑抱着孩子走到她的身后,“但长安先喊爹,还是先喊娘,都是一样的。”
“你带孩子累了,就休息会儿,为为跟着我就可以。”
北山狁紧紧攥着手,那只打孩子的手麻木着,也隐隐作痛着。
她不是嫌孩子吵,也不是吃醋他先喊爹,而是……
“我先带长安去看大夫,你不必担心。”锦鲤滑逗着怀里的小孩子走出去,北山狁怔怔站在原地。
明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着了魔一样要让自己讨厌他,她是愧疚的,也是被折磨着的。
她恨死自己了,如果孩子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北山狁伸出自己发红的手心,温热的眼泪打在上面,“不该。”北山狁举起那只手,重重打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