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伪氏,也不准确。”万户伶侯继续说着,但伪百袅与自己并没有太多交集。和他有过的交集,也是在漠淘沙和苏蓝之前,极小的时候。
“他的父亲到底是谁,没有人说得清楚的。”?万户伶侯的心头不免掠过一丝心疼之意,看了一眼紧紧缠住的手,又看向书架上堆着的画像。
画像都被卷起来了,很多都沾了血迹。万户伶侯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抢过来了。是不是连同染红在漠山的那场灾难,把人和后果都抢了过来。
“你先前隐瞒我的那件事,很早就发生过了。”漠淘沙也只隐瞒过他一次,是什么,漠淘沙心里已有数了。
“你下去准备一条青色的抹额,我去看看染儿。明日便启程去落衣岗,连夜回来,染儿离不开人。”万户伶侯说完便回房去照看妻子了。
漠淘沙低头看着那个名字,多了更多的好奇。马要比车快很多,漠淘沙和万户伶侯赶到了落衣岗。
去的是一片密密的竹林,全是普通廉价的毛竹。毛竹纤细,歪歪斜斜遮住了大半个太阳。
如果不是存心要隐居避世,或者逃命躲难,应该没有人会住在这样阴暗的林子里。
马蹄缓慢行走在铺满腐烂竹叶的小路上,一片一片的新竹叶也偶尔掉落下来。竹叶上积满了又黑又潮的污垢,还有不少的竹子,开了竹米之后枯死了。
两边的竹叶朝着路中央空旷的地方倒下来,原本的小路变得更加拥挤,漠淘沙时不时需要用手取下勾住衣裳的竹枝丫。
这样的地方,漠淘沙只有一个感觉:进去了不想出来,出来了不想进去。走了许久,终于进到竹林的中央,有一间破院,三四间破草房挤在一起。
破院旁边倒有一处看起来稍微可以遮蔽风雨的亭子,比起那堆破屋要好看一些。打扫得干干净净,中央放有一圆形的石桌子,围着四只石凳。
木质檐柱和围了五边的坐凳,已经掉了漆,坐上去也是摇摇欲坠了。顶子原本是青瓦,掉了一半,只得填了一半干草上去。
亭子里有一身着青衣的背影,长发飘飘,系着一青色的抹额,腰间配着一葫芦。这抹额戴得比常人要低一些,正好遮住印堂和眉毛。抹额也旧了,显出了许多线头,是穷人家戴的。
亭子里,两行小小的蚂蚁相遇。应该是不同群的,两只兵蚁相互对质着。谁也不肯让步,正要咬起来时,一只靴子从天而降,踩了下去。
那人用力捻了捻脚尖,排成两条黑线的蚂蚁迅速散成小黑点,四处逃窜。抬起脚来,蚂蚁黑压压的一片贴在地上。
一声满意的轻笑,那人蹲了下来,捡了一根木棍,挑着黏在地上的蚂蚁。
万户伶侯和漠淘沙相继下了马,朝着那六角木亭走过去。
听到了声响,蹲在地上玩着蚂蚁的人受了惊一样站起来。脚跟没站稳,整个往后一倾,惨叫着滚下了亭子三级的台阶,恰好停在了万户伶侯二人的脚前。
“饶命啊,饶命啊。”那人滚了半圈,跪在叫着饶命,一把就抱住了万户伶侯的脚,惨叫着,“饶命啊。”
那人低着头带着哭腔喊着,漠淘沙一看那人就知道,是个怕死的人罢了。但从声音和体型来看,倒是个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