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开心了么……”
在梦里,她一袭血红的嫁衣,走进那满是白绫的世界里。她分不清是喜事,还是悲事?
“找死。”那人一袭白衣,和浓艳的血衣形成最刺眼的对比,双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要置她于死地。
“你敢逃,我断.了你小腿。”感到很疼,她试着动了动脚。躺在很冷的地方,根本动不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看不清脸,她却深知,他像饿急了的野兽一般盯着自己的左腿。那眼神里有生了锈的刀,有烧红的针,正在一寸一寸的靠近。
她动不了了,如活生生待宰的羔羊躺在砧板上,看着那把刀。
心脏,心脏也好疼,一把银白的刀,慢慢陷进去。脸也好疼,像被劈开一样。
“姐姐。”隐约听到有人再喊,她有一种感觉,是在喊自己。声音很好听,她想开口答应,可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越来越杂的声音争抢拥挤着钻进她的耳朵里,撕.扯着她。疼,还是疼,还有人再碰自己的脸,带了刺一般,很疼。
“染儿。”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有雨,还是自己掉到了水里。隔了很深的水,她听到有人在喊她,“染儿,醒一醒。”
她试着抓了抓手,不断往上摸索着。可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拉着她的手,要把她拉到地狱里去。
不可以,临死求生的本能让她抗.争着。继续往上抓着可以救命的东西。抓住自己的东西松开了一些,她也终于抓住了什么,死死拉住。
可那个人也死死扣住自己的脖子,意识也在慢慢散去。自己越挣.扎,那个人就越狠。
“染儿,又做噩梦了!”声音越来越清晰,可换气日益困难,要被那个人活活掐.死了。
慢慢的,有很软很暖的东西,像是小兔子细细的绒毛,挠着自己的手背。很舒.服,像在抚摸着很乖的兔子一样。
她慢慢松开了手,握.住绒绒的兔子。那个非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也消失了,清新的空气顺进心里。
“染儿。”万户伶侯轻轻牵着她的左手,一点一点的远离她的脖.子。她也牵住了自己的手,放松下来。万户伶侯提到刀尖之上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染儿,醒一醒。天亮了,不贪睡了。”万户伶侯轻声唤着她,擦了擦她眼前汹涌溢出的冷泪。
她微微张.开.口,想要答应,却没有答应出声音来。
“染儿,我是染儿的伶哥哥啊。伶哥哥就在染儿身边,染儿看一看。”
她牵紧了万户伶侯的手,睫毛颤巍巍动起来,像完全打湿了翅膀的鸢鸟,扑腾着要自由飞起来。鼻翼一扇一扇的,她在哭,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流出来。
“伶哥哥在,染儿什么都不怕了。”万户伶侯还在哄着。
睫毛浸在眼泪里,纤长的睫毛终于分开,半睁开的眼睛泡在一片汪洋里。看见那个男人在笑,她也好想笑啊。只是梦里那个男人的脸,也慢慢清晰起来。嘴角缓缓咧开,洁白的牙齿像一弯干净的月亮。
漠淘沙端药进来时,万户伶侯已经把人扶了起来,用左手轻轻给她擦着脸。右手与其说是牵着她,不如说是被她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