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手搂住，染红靠在万户伶侯怀里，“我……我骗将军了……染儿可以让将军高兴，将军对我这么好，我也要对将军好啊……”
染红说着，流过泪的脸冻在月光下也变得更加清白一些。万户伶侯托起她的脸，绒绒的手掌护住煞白的脸，“你好看。”
万户伶侯认真的看着染红的眼睛回答，严肃，慎重，真诚，没有责备。
“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无论何时，无论是谁，都比不过你的。”万户伶侯再道。
“你忧我忧，你喜我喜。你不用再装任何人，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可以有很多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万户伶侯把手递到染红手的旁边，看着两人的手，却没有牵起她。她早就已经融进了万户伶侯的生命，但万户伶侯不愿再逼她。她若开口要自己的命，万户伶侯二话不说绝对会给她。
“你可以有自己选择的机会，我爱你，但我绝不会难为你。”
万户伶侯轻轻笑了起来。看到花儿笑，哥哥也会跟着笑了。万户伶侯还记得很久以前自己对她说过的话，他会保护她，但绝不会是非她所愿难为她。
眼泪不断涌出来，染红也低头看着万户伶侯的手。虽刻意藏起了很多伤疤，留给自己的都是最暖最软的温柔；但染红知道，他也一定是很重很重的伤过的。
犹豫了很久，染红冻僵的手指慢慢攀上温暖的土地，染红把手放到了万户伶侯手里。
“将军，月亮真好看。将军可以陪我把今夜的月亮看完吗？”噩梦里自己有时是受害者，有时是加害人，有时是人，有时是鬼。
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染红觉得很害怕，很孤独。
真的希望找到一人，可以在自己做噩梦的时候叫醒自己，在想哭的时候陪陪自己，真的很想找到一个肯对自己好的人。
“当然可以，夫人。”万户伶侯握紧了染红的手，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嗯。”染红转过身紧紧抱住了他，把脸全部埋到万户伶侯怀里去，恨不得钻到他的心窝里头去。她想哭很久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
高洁的月亮越升越高，染红在万户伶侯怀里痛哭着。这一场哭，她也等了很久，三年，八年，亦或是更多。
万户伶侯轻轻抱着染红，温柔顺着她的头发，告诉她自己在她身边。始终没有开口打扰她，今夜忽然就想听她的哭。
哭到了半夜，怀里的夫人哭得累了，渐渐进?入了梦乡。万户伶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拉拉斗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一夜没有人看着月亮，万户伶侯看着怀里的夫人，月光看着地上的两人。隐约有一声声罕见的虫鸣，和几丝路过的清风。
跪到了第二日，阳光高高挂起，月亮一点儿也看不见。万户伶侯动了动僵硬发酸的手脚，轻轻把还在贪睡的染红抱起来。一瘸一拐趁着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