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狁让锦为举着双手跪在碎石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腰挺直高举着双手。双手已经被纤细的柳条打得通红,手心和鱼际肉上甚至有了紫色的淤血。
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每训斥一句,若是锦为敢回答出一个令北山狁不满意的字眼,他就会挨一下打。不回答会挨打,可锦为说的每一个字都令北山狁万分不满,她也从不许锦为掉一滴眼泪。
有钱只敢躲在远处看,根本不敢靠近过去。
“要是没本事你就不要连累到别人,我宁可你死了,宁可你什么都不会是个傻子,也不想你去惹出这些麻烦来。”
母亲气急败坏的数落着,锦为低着头跪着,若跪得不直,也会挨打。
“娘亲,长安不是故意的,下次长安一定不会这样了。”
锦为话音刚落,十几棍就狠狠的打在了手心上,“你还敢说下一次,你知道若是山主的孩子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担待不起。”手很痛,锦为不敢躲开,也不敢哭。
“知道担待不起你还犯错?”又是四五棍。
“可是娘亲,长安不是故意的,长安不知道,长安下次再也不敢了。”认了错,可母亲还是打。
“你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不能犯错就是不能犯错,永远都不能。”
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是训斥,可在锦为眼里,他也是父亲的孩子。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样讨厌自己,自己努力做到最好,母亲也不曾夸赞自己一句。
心里的委屈锦为不敢说,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泛上了一层泪花。泪珠也不敢爬到眼眶外去,北山狁见了又是一顿斥责,“你还敢哭?你担待不起!哭有什么用,哭就可以掩盖你犯错的事实吗?”
又是一阵打,压抑委屈了太久,锦为终于哭了出来,也反了起来。跪在地上抬起头就哭着问母亲:
“是不是长安就不是父亲的孩子?”
“你当然……”北山狁不曾料到锦为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回答不上来。
母亲心虚答不上来,在锦为眼里,母亲是懒得说,锦为又哭着问:“是不是长安的死母亲就可以担待得起了?”
锦为步步紧逼追问着,北山狁死死扣着手里的湿柳条,眼前的锦为眼泪汪汪的,满是淤血的手心也令北山狁举不起自己的手来。
没有一丝后退和让步,锦为就是想问清楚娘亲,自己到底重不重要。北山狁咬着牙,折断了手里的柳条,“你大可试试看。”
从母亲的话里和眼睛里已经得到了答案,锦为一下子哭了出来,“那长安就去死给娘亲看,娘亲就高兴了!”
锦为站起来跑了出去,母亲也没有迈出一步去阻拦。
“长安哥哥?”有钱第一次看见锦为和母亲吵架,连忙追着锦为跑了出去。
有钱追着锦为一路跑到了一条小河的旁边,锦为又气又委屈,坐在河边擦着眼泪。偏偏还无端端的被有钱推了一下。
见锦为没什么反应,有钱又推了一下,然后挨着锦为一起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