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异样,压低声音问,“咋了?从你拿锄头回来就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刚才回去冻着了?还是遇上啥事了?”
代兰亭猛地回神,对上代春艳关切的目光,心里一暖,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淹没。
她不能把代春艳卷进来,尤其是涉及到化工厂这件事。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代兰亭摇摇头,掩饰性地揉了揉肚子。
“没,二姑,我没事。就是……就是之前来回跑跑急了点,有点岔气儿。”
代春艳看着她苍白的脸明显不信,眉头紧紧皱起。
心里知道这丫头肯定有事瞒着!但代兰亭不说,她也不好在一直逼问,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代春艳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满眼忧心地拍了拍代兰亭的胳膊:“你这孩子……唉,难受得紧不?实在不行下午就不去上工了,二姑帮你说。”
“没事二姑,我歇会儿就好了,该上工还是得上工,不然不好。”
代春艳无奈应下,又往她碗里放几块鸡蛋饼子,让她多吃几口饭。
下午,沈归燕在赵东的陪同下,沉默地走遍了田埂地头。
赵东察觉到他话很少,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几次开口也只是问一两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比如灌溉渠的走向,积肥的规模,越冬作物的长势。他的观察力惊人,目光扫过之处,似乎连土壤的湿度、作物的细微病态都能捕捉到。
赵东起初还带着点刻意的热情介绍,后来也渐渐被沈归燕身上那股沉静专注的气场所感染,说话也变得实在起来。
只是,赵东没有注意到,沈归燕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掠过远处那个埋头干活、身影纤细却显得有些紧绷的姑娘。
沈归燕其实是记得他俩的初次见面的,但是她刚才那瞬间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像受惊的小鹿,清晰地落在他眼里。
她似乎害怕什么,害怕他认出她,害怕他说出小巷的事?
仔细想想,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人言可畏,一个女同志肯定是害怕的,说出来可能对她的声誉也不好。
更何况他下乡也不能为了这一点就耽误工作,既然女同志害怕,那他和女同志保持好距离就可以。
沈归燕下定决心。
夕阳西沉,收工的哨声响起。
沈归燕的住宿赵东还没有安排,这事就成了问题。
赵东想到沈归燕的身份特殊,也不好安排到普通村民家。在知青大院转了一圈,赵东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南屋。
现在整个知青大院,只有李良均独居的那间南屋是他一个人住,把沈归燕安排到这里刚好合适。
“李良均同志,”
赵东直接走到南屋门口敲敲门,等到李良均过来开门后,赵东脸上带着惯常笑容。
“跟你商量个事儿。村里新来了位沈归燕同志,是上面派来指导咱们大队生产工作的。你看,知青大院那边实在腾不出空房了,你这屋子宽敞,就你一个人住。组织上想安排沈同志暂时跟你挤一挤,你看……”
李良均不着痕迹地皱眉,却仍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赵书记,您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