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觅清举着镜子又仔细照了照,照完后若其事地揣进袖中,大约手上本有些油腻,紫檀木的镜身上还留着好几个油指印。
兰衣神君的脸青得要紫了。
碰巧竹筷上两滴辣酱汁滴下来,落在石桌上。
杨觅清咬着筷子伸出指甲刮了刮,没刮干净,便撸起袖子一抹,干净了。
兰衣神君递丝巾的手僵在半空中。
两人对视好半天,黑着脸的兰衣神君哑着嗓子道:“判官大人慢用,小生还有些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与大人小叙。”
兰衣君话落地几乎是用摸爬滚打的方式仓惶而去。
莫寻冷挪开脸上的书,看到杨觅清挥舞着玉子筷依依不舍告别,一双唐璜的眼睛里却半分不舍情绪,反而深藏嘲笑戏谑笑意,声音柔捏着是掐住嗓子,带有几分谄媚地说道:
“那拜拜啦,兰衣君小哥哥~,可别让人家等太久哟,死鬼~~~~”
直到兰衣君远远消失在视线里,才含着丝笑,慢悠悠从袖子里取出一方绣着山茶花的粉色巾帕,从容地擦了擦嘴角,顺便理了理方才蹭着竹桌被压出褶痕来的粉色裙袖。
或许这几年间这等场合见识得多了,楼兰的觅清大人打发起人来可谓行云,并且流水游刃而有馀,不费丝毫吹灰之力。
第二位前来相亲的公子也是一路野心勃勃前来,然后被吓得七魂不见六魄地离开,唯留竹桌上一应狼藉的酒杯还有撒乱的什锦干果,映着阳光一派油光闪闪。
一个时辰不到连吃两大盘辣子鸡,杨觅清有些撑,握了杯青梅醉背对着霜雪池,一边欣赏玄雪阁的威严宏利,一边摸了摸自己被撑起的小肚子。
莫寻冷那方有几条鱼儿上钩,手中的书也七七八八地翻到了后一页,抬眼看阳光越来越毒,收了起身准备离开,也就自然而然地路过池旁小宴。
觅清捧着个酒杯发愣,突然,听到背后轻缓的脚步声,以为来人是近日越发老妈子的蓝蓝,回过头来搭上几句话:“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担心我和那些世家公子大打出手么,本大人可没那功夫,何况放眼雪域也没几个能打倒我吧”
然后又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又让了让:“小妖精,你近日的口味越发怪异了,挑的这两个瞧着都傻不拉叽歪瓜裂枣似的,我都不忍心一脚踢飞他们,便随便诓了诓将二位细弱的“公子”诓走了,可累得我不轻,我不管,待会小妖精你必须陪我不醉不归。”抱着青梅醉又顿了一顿,语气有些不爽但又有些撒娇地说道:
“你陪我坐一坐嘛,我都好久没有在此雪域看过暮日了,有些怀念小时候陪你和青落一块玩的时候,咳~没想到,一眨眼,青落哥哥已经大婚了。”
莫寻冷有些迟缓但又带有一丝怜悯之意,但又点了点头,算是承了觅清这个措辞,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觅清那僵硬一笑里头着实难以看出这个喜不自胜。
但莫寻冷还是抬手给她续了杯酒水。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委实尴尬,委时,杨觅清一杯酒喝得快要见了,挥出白暂而又似青葱的手,伸手握住酒壶柄,做出一副要给自己添酒的寻常模样。
正当莫寻冷抬眼一撇,正瞧见酒杯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