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落入东北角。
而是误入了死门!
婆娑之巅,神罚之地。
幽都最高峰,海鼎峰。
峰高三千丈,顶端尖利如刀戳向天空,最高处已近直角,直上直下,结满丈许厚的冰雪,滑得飞鸟亦难立足。
峰巅是空心的,不过几丈方圆,对穿成一个长不过三丈的嶙峋石洞,洞中亦积满冰雪,三千丈之上凌厉冰风,时时刻刻无遮无挡的自洞中穿过,呼啸咆哮,涤**不休。
洞的正中,一个人形铁架连接洞顶洞底,架上隐约有凝固了的发黑的血色,昭示着这里曾经囚禁过神殿的叛徒。
几百年前,上届阁主练功走火入,最为惊才绝艳武功绝世,号称“金钟罩”的沈阳奇趁机勾连其余诸部意图反叛,将要成功的关口,却被奄奄一息的神阁阁主以无人见过的神术一招制下。
“噬魂钉”穿沈阳奇琵琶骨,“噬灵索”锁司空奇四肢,钉于婆娑巅神吼之地,日日受冰风穿身之苦,纵横穹苍,身如钢铁不惧人间任何痛苦的沈阳奇,生生痛吼一百日夜,死于刑架之上。
那寒风,本就不是寻常冰风,寻常弟子,便是灵力仍在,身体完好,也顶多不过支持三日夜便必死无疑,以至于神殿惩罚犯罪弟子,什么刑堂都不必设,仍到海鼎峰半山腰便可以了。
在离巅峰三百米处,那些弟子也已经禁受不住,停在崖边,沈黎接过沈云默,道:“我自己上去。”
“我陪你一起。”一人从山下大袖飘飘的上来,苍青长袍,同色高冠,弟子们都谦恭的躬身,道:“见过首长老。”
沈黎回身,目光流转,笑了笑道:“首长老也来了。”
幽都首长老拈须一笑,道:“听闻幽都出了叛徒,我十分愤怒,特来观刑。”
他看着沈黎负着的沈云默,皱眉道:“不过一个将死的叛徒,还配让您背着,我来。”一伸手拉下沈云默,重重掼在地上。
沈云默落在满是冰雪的地上,伤口一震再次鲜血飞溅,浸入不化的冰层深处,他却依旧一声不吭,抬眼淡淡瞟了一眼首长老,便将目光转开。
“殿下,”首长老盯着他冷笑,“您纵横幽都,作威作福,可想过会有今日?”
“过奖。”沈云默轻轻咳嗽,“那四个字……评语,我觉得……用在首长老身上似乎更合适些。”
“胡扯!”首长老面色一沉。
“几年前……你掌管幽都时,私自加重税收……派遣私人勒索教民……截留城税,”沈云默缓缓道,“阁主也想请你……在婆娑巅住上几天,我……拦下了,如今想来,倒不如……救你那只……名叫凶狼的狗。”
“你!”被揭了疮疤的首长老怒不可遏,低喝:“不是你坏事,阁主根本责不到我头上,我又怎会丢失官位!”越说越怒,恶狠狠抬脚便要踢向沈云默。
沈黎一直抄着袖子冷笑看着,此刻才道:“山上冰滑,踢下了崖反而不好交代,首长老看他不顺眼,不如早些钉上去,还有什么惩罚,比婆娑之地更适合他呢?”
“是呀。”首长老一笑,一伸手拽起沈云默,飞身上崖,看见那挂满冰凌的刑架,扬眉冷笑道:“殿下啊,看见没,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