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的帘子被放了下来,挡住了那男人淡笑的脸孔,他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即便是对人笑着,那表情也是冰冷的,笑意从来没有真正的滑到眼睛里去,看得人心里发毛。
大汉纳闷的摇了摇头,病成这样还一声不吭,这样的女人,他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驾!弟兄们,快点赶路啊!加把劲,到了幽都大家再好好歇一歇!”
顿时传来一阵应和声,男人们粗豪的嗓子穿透高高的云层,惊的半空中安详飞过的飞鸟一片慌张。
帘子刚一放下,男子脸上的笑容就顿时隐去。
马车之内,还坐着一名一身碧色裙装的少女,衣衫十分华丽,只是下摆有些破损,显然是经过了一系列艰苦的长途跋涉。
这两个人,正是浅碧和牧流一。
即便浅碧为人再坚韧,重伤之下,也难以支撑,若不是有牧流一一路维护,可能早就葬身荒野了。
那个女土匪说的没错,这虽然并非剧毒,可是也不是简单的毒药。
就比如此时,对于自己全身瘫软的身体,浅碧没有任何办法和能力来扭转这一切。
走出沼泽地之后,他们并没有前往马关堵截牧顺,以他们目前的状态,去了无疑是找死。
所以,牧流一果断的选择向南,前往幽都主城。
一天之后,牧流一见浅碧脸色青白,嘴唇死灰,知道她是性格倔强,明明体力不支却不言语。
于是便停了下来,碰巧在路上遇见一伙前往幽都押送货物的镖师队伍,于是便顺路搭载。
成了一个带着重病的妻子上幽都投亲的落魄书生。
“怎样?”见浅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牧流一沉声问道。
浅碧脸色仍旧不是很好,身体也十分虚弱,眼神中难以掩饰的露出一丝疲惫之色,她沉沉的吸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
突然,马车狠狠的一震,似乎是压到了什么硬物,没有半点防震措施的马车瞬间摇晃了起来,浅碧一个不稳,就整个人向牧流一的方向软倒过去。
牧流一手疾眼快,一手扶住了她的腰身,一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撞了头,等了好一会,才见那马车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浅碧伏在牧流一的胸膛之上,连忙双手用力坐起身来,将鬓角的秀发别到耳后,神色颇有些尴尬。
牧流一却不动声色,松开手靠在马车上,静静不语。
浅碧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世事真的很离奇。
如果几年前有人对她说,有一天她会同牧流一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并且不会你死我活想方设法的动手干掉对方,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现在,就连浅碧都有些搞不清楚两人这尴尬的关系了,她很想固执的说一句他们仍旧就是有着众多新仇旧恨的仇敌,是无法调和的阶级对立面。
但是这样的话就连她自己说起来都觉得牵强,索性也不再去想。
浅碧缓缓的闭上双眼,静静的休息,这时突然听于镖头大声的呼喝。
“稳着点嘞,这公子的媳妇病着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