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遥寄的声音渐渐坚定了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所有倒在这场战争中的人们,都不会是毫无价值的,早晚有一天,四方之地上会崛起一个新生,这里会拥有自由和平等,拥有法制和安宁,再不会如当初一般,随意的虐杀,毫无人道可言。为了这一天,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哈哈!”牧流一突然放声狂笑,冷然道:“亏我还一直高看你,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自由和平等?法制和安宁?怎么,你也成了幕行会的信徒吗?你也开始做那些虚无缥缈的迷梦了吗?”
“我没有,我很清醒,我知道这个世界只要有利益在,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平等,但是,我们可以让一切有所好转,可以缓缓的向前走一步。”浅碧望着牧流一,沉声说道:“最起码,不会再有当初在沈初厉里的那一切,随意的残杀,虐待,把人当成狗一样!”
“你真的觉得可以做到这些?”牧流一轻轻挑起眉毛,不屑的笑道:“还是你觉得幕行会那些老家伙们会真的如他们的口号那样大公无私?品尝过权力味道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开已经得到手的东西的,你若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要搞这么大一顶冠冕堂皇的帽子戴在头上,说的好像圣人佛主一样。”
浅碧面色微变,过了很久,她还是坚定的说道:“我相信。”
牧流一眉头一皱,定定的望着她。
“我相信的。”浅碧淡淡轻笑,“这也是阿忧当初的心愿,我会在她身边,让她看着我一手完成这个伟业,牧流一,你看着吧。”
似乎黑暗中亮起的一盏灯火,那般刺眼的照进了这片黑暗之中。
牧流一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其实也是很脆弱很傻的,但是,他却不想再去嘲笑她的这份固执了。
她只是想问“若是有一天,事实真的让你失望了,你该怎么办呢?”
但是牧流一没有说出口,他觉得那有点残忍,是的,很残忍。
雪域女君,现在还不到二十多岁,寻常女子现在在干什么?幽都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们现在在干什么?
游玩赏花,谈论各个世家的年轻才俊,抑或是,背着人在某一处奢靡的大**,和见不得光的男人们覆雨翻云共赴巫山……
浅遥寄,这么多年来血雨腥风,为的无非就是这么一个信念,这,可能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吧。
牧流一仰头饮下一杯烈酒,辛辣的酒滚过嗓子,像是刀子划过一样疼,眼望着西方,心下淡淡的说道:“我看着你。”
次日早上,尽管牧流一出去的够早,尽管他财大气粗的撒了大把的金子,但是搜遍全城,他却没有买到一匹马,雇到一辆车,整个马市,甚至就连买贩子们自己的坐骑也在这个晚上被人搜略一空。
一气之下,牧流一试着去买一些别的代步工具,比如驴、比如骡子、甚至就连牛他都屈尊降贵的去打听。
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同时,浅碧坐在客栈的二楼上房之中,看着镖局的人马来来回回的走动,大声的吆喝,她的眉头轻轻一皱,察觉出那么一丝不妙了。
牧流一回来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出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