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塔第六层的腥臭气混着残余的绿瘴,在潮湿的空气中凝成细密水珠,顺着斑驳石壁缓缓滑落。
欧阳逸飞倚着布满裂痕的石柱坐下,龙渊剑横放在膝头,剑身残留的幽蓝符文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
连日激战让他浑身酸痛,掌心的伤口与剑柄上的纹路粘连,每一次轻颤都牵扯出丝丝缕缕的刺痛。
“先歇会儿吧。”
梅降雪甩了甩缠在软鞭上的毒藤残片,银铃碰撞出喑哑声响。
她扯下衣襟一角简单包扎小臂的伤口,暗红血迹很快浸透粗布。
自从踏入噬魂塔,这群人的衣衫就没干过,汗水、血水与毒雾侵蚀的污渍层层交叠,在布料上晕染出诡异的图案。
苏璃直接瘫坐在地,软剑随意丢在身旁,胸口剧烈起伏:“再这么打下去,咱们的命都得搭在这鬼地方。”
她抬头望向塔顶方向,瞳孔映着高处渗出的幽光,“第七层还不知道藏着什么怪物”
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带着绿意的血丝——那是第六层绿瘴留下的隐患。
圣女苏瑶盘坐在地,莲台状的法器在掌心徐徐收拢,莹白灯体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蔓延。
她闭眼凝神,灵力在经脉中缓慢运转,试图修复被血煞魔气灼伤的灵台。
每当灵力触及受损处,便会泛起尖锐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第七层”
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据古籍记载,镇压着血煞教的左护法‘鬼面修罗’,此人”
“当务之急是恢复体力。”
欧阳逸飞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众人狼狈模样。
他解下水囊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冲刷着干涩的喉咙,“林兄,苏兄,兵器还能撑住吗?”
林清风正用磨石反复打磨剑刃,缺口处泛着诡异的铜绿。
他手腕翻转,长剑在指间旋出寒光:“勉强能用。
这把剑跟了我十年,没想到在这塔里折了锐气。”
说罢,他掏出一小瓶黑色药粉洒在剑身上,滋滋声响中,锈迹开始剥落。
苏明远则专注地修补盾牌,盾牌表面布满爪痕与灼烧痕迹,边缘的皮革已经焦黑卷曲。
他从行囊里摸出块铁片嵌入裂痕,用铁钉仔细固定:“只要别再遇上能腐蚀兵器的怪物”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众人默契地陷入沉默——在噬魂塔,最不缺的就是乎想象的危机。
梅降雪突然起身,软鞭如灵蛇般在四周游走。
鞭梢扫过之处,地面的毒雾残渣腾起阵阵白烟:“都打起精神!
这地方邪气太重,休息也别放松警惕。”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阴影,那里正缓缓蠕动着一团青灰色雾气,像是某种蛰伏的生物。
欧阳逸飞将龙渊剑插入地面,符文光芒扩散成保护圈。
他能感觉到剑身微微震颤,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半个时辰后出。”
他看向圣女,“苏瑶姑娘,你的莲花灯”
“还能再战。”
苏瑶睁开眼,掌心法器重新绽放微光,只是光芒比之前黯淡许多,“血煞魔气太过霸道,每用一次灵力,都要承受反噬。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