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寨外的鹰嘴崖高坡上,风卷着碎石子打在枯树枝上,出“呜呜”
的声响,像极了荒野中的鬼哭。
一道黑影贴着崖壁的阴影一闪而过,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唯有腰间的长枪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枪尖偶尔反射出一点寒芒,转瞬又隐入暮色。
那是罗林。
他已在高坡上潜伏了整整一日,从晨雾未散待到夕阳西沉,将红石寨的轮廓、巡逻的路线都摸得一清二楚。
此刻见寨内突然增派了岗哨,隐约有搬运器械的声响,知道不宜久留,当即矮身窜进坡下的密林。
林边的空地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见罗林出现,立刻打了个响鼻。
罗林飞身上马,几乎不用缰绳指引,马蹄已踏着山道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阵尘土,很快便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他腰间的长枪随着马背起伏,枪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更急切——焦土岭的弟兄们,还在等着他的消息。
焦土岭大寨的聚义厅里,灯火同样亮得刺眼,却没了往日地狱门喽啰的喧嚣,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欧阳逸飞一袭白衣,正对着桌上的地图出神,指尖划过焦土岭西北方向的空白处,眉头拧成了疙瘩。
梅降雪站在他身侧,青色的裙裾垂落,虽面色平静,眼底却藏着几分焦灼。
“罗林已经去了三天了。”
欧阳逸飞终于开口,声音打破了厅内的寂静,“红石寨是地狱门的第九险关,地势险要,他孤身探营,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梅降雪轻轻点头:“罗林武功扎实,心思也缜密,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
话虽如此,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厅外,夜色已经深了,山道上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厅内的其他人也各怀心事。
玄天道长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指捻着胡须,眉头微蹙;苏璃手握一支玉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笛身,目光里满是担忧。
三天时间,足够生太多变数,由不得他们不着急。
就在这时,“吱呀”
一声,厅门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股寒风裹挟着尘土涌了进来。
众人猛地抬头,就见一道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肩上扛着长枪,身上的衣衫沾着泥点和草屑,正是消失了三天的罗林。
“罗林!”
苏璃率先起身,语气里难掩欣喜。
玄天道长也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可算回来了,一路辛苦。”
罗林将长枪往门后一靠,快步走到厅中央,先是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才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喉咙里出“咕咚咕咚”
的声响。
一杯茶下肚,他才缓过劲来,抹了把嘴角的水渍,沉声道:“诸位,我探清红石寨的底细了。”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苏璃握着玉笛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此去如何?红石寨的布防严不严?”
罗林点头,语气凝重了几分:“焦土岭向西北八十多里,就是地狱门的第九险关红石寨。
那寨子依山而建,寨墙高丈余,全是红石垒砌,易守难攻。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