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被踩踏过的痕迹,“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头顶传来的,可周围的枯枝都很细,根本撑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说不定她是踩着‘飞天索’悬在半空中,咱们看不到她,她却能把咱们看得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赵猛的心里更沉了。
他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夜空,除了黑沉沉的天幕和几颗星星,什么都没有。
可一想到有个人正踩着看不见的索子,悬在自己头顶,手里还可能攥着能瞬间取人性命的绳索,他就觉得后颈凉,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贴着石砬子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赵猛的开山斧始终举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扫过头顶和四周的黑暗;罗林则握着长枪,手指在枪杆上轻轻摩挲着——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也是在蓄力,只要一有动静,他就能立刻挥枪反击。
夜风越来越凉,从黑水潭方向飘来的腥气也更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风慢慢靠近。
赵猛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里,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忍不住又往营地的方向瞥了一眼——篝火的光芒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微弱,不知道玄天道长他们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动静,有没有做好防备。
就在这时,罗林突然抬手,示意赵猛噤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右侧十步外的一块岩石,声音压得极低:“你看那块石头的顶部,是不是有个影子?”
赵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块半人高的岩石顶部,似乎真的有一道极淡的黑影,像是一片贴在石头上的枯叶,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那黑影一动不动,仿佛和岩石融为了一体,可赵猛却能隐约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从那里射过来,落在自己和罗林身上。
“是她?”
赵猛的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手里的开山斧握得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
罗林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长枪,枪尖对准了那块岩石的顶部。
他的呼吸放得极缓,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专注——他知道,沈三娘既然敢露出痕迹,就说明她已经准备动手了,接下来的几秒,很可能就是生死较量。
夜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风停了,虫鸣也消失了,只有两道身影贴着石砬子,与黑暗中的那道淡影对峙着。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像是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只等着最后那一声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