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岭大寨的寨墙足有两丈多高,黑褐色的山石缝隙里嵌着干枯的苔藓,几簇杂草从墙垛间钻出来,在暮色中瑟缩着。
墙头上,四名黑袍蒙面人正手按腰间弯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山道。
当牛车的轱辘声越来越近,领头的蒙面人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带着几分沙哑的审视:“下面可是给焦土岭送粮的车队?”
王二早已提前下了车,闻言立刻从队伍里出列,弓着腰连连点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正是正是!
小的王二,带着乡亲们给大寨送粮来了,一点儿不差,全是新收的糙米和晒干的山货!”
他边说边往车辕上指,生怕对方不信。
墙头上的蒙面人又沉默着打量了片刻,见车队里的村民个个低着头,车板上的粮筐码得整整齐齐,终于挥了挥手:“开门。”
话音刚落,寨门内侧的两名黑袍人立刻扳动墙边的铁制手柄。
“吱呀呀——”
刺耳的摩擦声陡然响起,横跨在壕沟上的木质吊桥缓缓向下转动,桥身与地面碰撞时出沉闷的“咚”
声,溅起几点尘土。
壕沟里积着黑的污水,隐约能看到水底沉着的断箭与碎骨,透着森然的寒意。
“走,快走。”
王二回头吆喝着,和李钢一同重新跳上牛车,甩动鞭子赶着牛往寨门去。
赵猛和罗林刻意低着头,将脸埋在衣领阴影里,混在扛着粮袋的村民中间,脚步不快不慢地跟着。
赵猛的手掌悄悄贴在腰间,指尖能摸到藏在粗布褂子下的斧柄轮廓,心跳比平日快了半拍——寨门两侧站着六个黑袍蒙面人,个个手持鬼头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寨的人。
刚跨过吊桥踏入寨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赵猛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下意识顿住。
只见右侧一名身材略矮的黑袍蒙面人往前迈了两步,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他,声音里带着惊疑:“此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在黑水潭见过!”
他往前凑了凑,面罩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你是赵……赵猛……”
“猛”
字还没完全吐出口,赵猛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哪敢给对方认出来的机会,几乎在对方迟疑的刹那,脚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
那蒙面人只觉眼前一花,刚要抬手拔刀,便被赵猛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咔嚓”
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嘈杂的寨门口格外清晰,蒙面人的眼睛猛地瞪大,四肢抽搐了两下,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喉间只溢出几声微弱的嗬嗬声,转瞬没了气息。
“不好!
是赵猛他们!”
其余的黑袍人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出鞘,刀刃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一名瘦高个立刻扑向墙边的铜锣,“哐——哐——哐——”
急促的锣声陡然划破大寨的宁静,如同警报般在山谷间回荡。
寨门内瞬间乱作一团。
扛粮的村民吓得脸色白,纷纷往角落躲;几名刚从寨里出来的喽啰也懵了,手里的酒葫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猛一脚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