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黑虎岭的轮廓染得愈狰狞。
欧阳逸飞勒住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蹄子在碎石地上刨出浅坑。
他回头望去,身后跟着梅降雪、苏璃、洛千雪三人,再往后是玄天道长、罗林与赵猛,七人七骑的身影在暮色中拉得颀长,早已将黑虎岭大寨远远抛在身后。
“前面有座荒庙,今晚就在那儿落脚吧。”
梅降雪的声音清冷如霜,目光却扫过众人风尘仆仆的脸,带着几分关切。
她的青骢马走在最外侧,腰间佩剑的剑穗还沾着黑虎岭的草屑,那是白日里与寨兵周旋时留下的痕迹。
欧阳逸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山坳里立着一座破败的庙宇,朱红的庙门早已腐朽,檐角的琉璃瓦碎了大半,唯有门楣上“山神庙”
三个模糊的字迹,还能辨认出昔日的模样。
他颔道:“也好,先歇歇脚,让马儿也喘口气。”
众人翻身下马,罗林与赵猛主动接过缰绳,将马匹牵到庙后避风的墙角,又寻了些干草铺在地上。
玄天道长则背着他的桃木剑,绕着荒庙转了一圈,指尖拂过庙墙的裂痕,回头道:“此处许久无人打理,倒也干净,没有野兽踪迹,今晚可安心歇息。”
苏璃从行囊里取出铁锅与米袋,洛千雪则去附近的小溪打水,两人配合默契。
苏璃的动作轻柔,将铁锅架在三块石头垒成的灶上时,特意避开了地上的碎瓷片;洛千雪提着木桶回来,水溅在青石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笑着对苏璃说:“这溪水倒清,煮出来的饭定是香的。”
欧阳逸飞与梅降雪则在庙内清理出一块空地,将随身携带的油纸铺在地上,又把干粮与伤药一一摆好。
白日里攻打黑虎岭时,赵猛的胳膊被弩箭划伤,虽已包扎妥当,但梅降雪还是时不时看过去,确认伤口没有渗血。
不多时,铁锅里便飘出了米饭的香气,混合着苏璃切好的咸菜味道,在荒庙里弥漫开来。
罗林凑到灶边吸了吸鼻子,憨笑道:“苏姑娘的手艺就是好,闻着就饿了。”
赵猛也跟着点头,他的嗓门大,一开口便震得庙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可不是嘛,自打早上从黑虎岭退出来,到现在还没正经吃口热的。”
玄天道长坐在油纸旁,指尖捻着胡须,等苏璃将一碗碗米饭盛好递过来,才接过碗筷。
众人围坐在一起,捧着粗瓷碗,大口地吃着饭,偶尔夹一筷子咸菜,虽简单,却比山珍海味更让人满足。
吃到一半,玄天道长放下碗筷,目光扫过众人,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今日咱们从黑虎岭退出来,并非怯战,而是那吴泽与吴昆兄弟,实在狡猾。”
这话一出,众人都停下了动作。
欧阳逸飞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眉头微蹙:“道长说得是,白日里咱们攻到寨门,眼看就要冲进去,谁知他们竟藏了那么多弓弩机关,若不是降雪反应快,我恐怕已被弩箭射中。”
梅降雪垂眸,指尖抚过剑柄,轻声道:“那些弓弩排布得极为密集,且箭头上都淬了毒,一旦射中,后果不堪设想。
咱们几人虽能自保,但若是硬攻,伤亡定然不小。”
“可不是嘛!”
罗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