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孤皙点头落地,听着锣鼓喧天,山脚下隐隐约约传来剧烈的鞭炮声,悬在天际的金光太灿烂,照得山间四处光明,没有一处黑暗,每个人的面孔都极为清晰,溢满讨好与奉承。</P>
前方是一华丽的金座,层层锁链系着,一路系到一群狼狈落魄的男女身上,用镣铐锁的结结实实,全都跪在道路上,没人敢抬头。</P>
孔夏祥的双唇在剧烈的颤抖,嘴角扭曲地敞开,露出咬合到发抖的牙齿,喉咙中发出森森的笑声。</P>
他咬牙切齿地笑道:</P>
“这些人是抓到的畜牲…这些年害过我家、踩过我家、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与在沐券魔门里欺压我们的畜牲…还请掌门上座,让他们驮你上去!”</P>
“还有领头的这一只…”</P>
孔夏祥擎住一根锁链,从人群中拖死狗一般拖出一人,扯出一地的血迹,这人却被削了五官,废了修为,在地上呻吟。</P>
孔夏祥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笑道:</P>
“这是咱们乌客卿…投到魔门里来做了好多好事!”</P>
这位乌客卿在李氏时就多有谄媚之举,那时尚还好些,结果李氏不愿要他,到了沐券门来,立刻拜了山头,转而迫害起孔家人,此刻唯有血泪滚滚,却被割了舌头,只能呜咽。</P>
孔孤皙面无表情,从袖子里取出一金盒来,开启之后轻轻将里面的东西展开,便见一件道袍。</P>
这道袍普普通通,在风中轻轻飘扬着,一如几十年前悬挂在树梢之上一般轻轻起伏,孔孤皙将这衣物披在金座上,在侧旁执晚辈礼。</P>
随着孔夏祥一声令下,前边的人畜开始拖行,这些人被废了修为,爱冷眼的被剜去了眼睛,爱给脸色的被削去了突出的五官,流血不止,在道上留下长长的血印。</P>
“喀嚓…”</P>
山中寂然无声,无人敢抬头,山间唯有沉闷的拖动之声、痛苦的呜咽声、血液流淌声。</P>
孔孤皙一路随行到山顶,鞋底与衣脚已经全浸满了血,当年他从这山上萧索哭泣而下时天色有多昏沉,如今的色彩就有多光明,光明刺痛他两眼,泪水直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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