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话说的极狠,左右的宫人们听了,生怕连累到自己身上,都是忙不迭的应了。
胤禛也懒得再去看年氏狰狞的样子,心里惦记着黛玉,径自忘了黛玉那里而去。唯独今日空欢喜一场的年氏,呆呆的坐倒在地上,面上慢慢的都是恨意。周围的宫人知道年氏大势已去,也不去理会她,径自做了各自该做的事情。可怜一个先时还威风八面的贵妃,竟成了这等模样。
胤禛在永和宫中大发脾气的人自然很快宫内上下都是知道了,先是一个元春被赐死,再是年氏触怒龙颜。宫中那些女子都是极其高兴,且不说胤禛如今最宠爱谁,只要空出了那么一个位子,便皆以为自己也有了念想和盼头。
宫中上下,也唯有黛玉和那拉氏听了这个消息,对着年氏是概叹几声,爱上了帝王,且是不爱自己的帝王,便是这等模样。可以一朝得志,也可以神死心灭。黛玉不由得暗想,若是今日果然她得不到胤禛真挚的爱,也是家族用来和皇家交换的利器,她的下场,却是又能比年氏好了几分。只是终究如今她胜了,因此也便思索一番,渐渐放了下去。
那一日之后,年氏的身子便是日渐衰退的更加厉害。那拉氏想着是在雍邸就有的情面,再者也是她求了胤禛回宫,却是没有算到年氏倔强的性子,因此难免心里自责几分,常常也去看看她,交代了宫人们不许散漫。
只是第七日上头再去的时候,从不说话理睬的年氏却是抓紧了那拉氏的手腕,说是要想再见见自己的侄子,求那拉氏开了这个恩典。
那拉氏沉吟半晌,并未应了。那拉氏也是知道如今的格局,年家那里已然蓄势待发,若是生出了什么乱子,恐防不好。只年氏哀哀苦求,说是最后一点子希望。那拉氏招了御医来问,也说年氏没有几日的光景,因此心下恻然,左右想好了,便去求了胤禛。
胤禛闻得年氏要见侄子年富,先是冷冷一笑,继而却是看向了在; 胤礼耸了耸肩,道:“四哥,你看着我做什么,四嫂来求了恩典,您竟是不给她这个颜面么?”
胤禛冷笑道:“你少跟我说了这些,我且问你,可都是安排好了?”
胤礼自觉没趣的皱了皱眉头,道:“自然是安排好了的,四哥不必担忧。”
胤禛拿着御笔的手重重一放,道:“你要知道,玉儿如今随时可能临盆的,若是有一丝差错,惊到了她。朕可要揭了你的皮。”
胤礼喊道:“做什么就揭我一个人的,还有十六哥他们几个的筹谋呢,若是果真有了差错,他们也该算上的。”
胤禛听的这话,眼睛一直,只看得胤礼心里发毛,只好咕哝道:“知道了,我小心就是。”
胤禛方才收回了目光,对着在一旁偷笑的那拉氏道:“她要见,便让她见,如今,已是影响不了大局了。”
那拉氏微笑,从前胤禛总是防了年氏在宫中探听什么消息传到外面,如今既然胤禛如此说法,定然是全盘都已计划好了,因此只应了一声。和胤禛扯了几句闲话,便去告知了年氏。
次日胤禛早朝的时候,年羹尧接了圣旨,便让了自己的儿子进宫探望年氏。那年富并未带了什么极多的赏赐回去,却是将年氏宫中一副牡丹春睡图如珠如宝的卷在怀里,回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