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抖,却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烧吧,把这里烧光,你自己也得变成灰!”
纵火犯缓缓转过头,三角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变成灰才好……灰是最公平的,不分高低贵贱,都能融进土里。”他抬脚朝洛保走来,每一步都踩在燃烧的花瓣上,“你刚才说什么?光不只有火?”
他突然笑了,笑声在噼啪的燃烧声里显得格外诡异:“你懂什么?火是活的!它会跳,会呼吸,会把所有脏东西都吃掉!你见过路灯会跳舞吗?见过星星能把黑屋子照亮吗?”
洛保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的语气里藏着的不是狂热,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对黑暗的恐惧。
“你小时候……”她的声音发颤,额角的冷汗混着烟灰往下淌,“是不是总被锁在黑屋子里?”
纵火犯的脚步骤然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这句话狠狠砸中了软肋。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有什么尘封的东西被猛地撕开。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手指死死抠着自己的胳膊,指甲陷进肉里,“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洛保看着他失控的样子,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火舌已经爬上她的袖口,灼热感顺着皮肤蔓延到心脏,可她的声音却异常平静,“我也怕黑。”
她想起组织的地下室,终年不见天日,只有手术灯惨白的光。那时候她总缩在墙角,数着通风口的声响,盼着姐姐能来敲敲门,哪怕只是递一块糖。
“小时候被关在仓库里,”洛保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火光在她眼里变成一片晃动的光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老鼠跑过的声音。那时候觉得,要是有一点光就好了,哪怕是打火机的火苗……”
纵火犯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童般的茫然。他喃喃自语:“仓库……对,是仓库……妈妈说我不乖,就把我锁进去……黑得像掉进了墨水里……”
“后来我摸到了火柴。”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划亮的那一刻,火苗在我手里跳……原来光可以这么暖……”
洛保看着他眼里映出的火光,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地上,瞬间蒸发。
“可光不是只有火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火舌已经舔到了她的领口,“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能照清回家的路;星星多的夜晚,黑屋子也能透进点光……”
她抬起手,指向火场边缘——那里有消防车的警灯在闪烁,红蓝交替的光穿透浓烟,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像一片跳动的星河。
“你看,”洛保的视线开始涣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那里有光……”
纵火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警灯的光芒在他眼里明明灭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那不是疯狂的嘶吼,是积攒了几十年的、委屈的哭泣,
她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温热,“咳咳……就像你手里那根荧光棒,不也挺亮的?”
纵火犯攥着荧光棒,看着她肩膀上还在冒烟的衣服,突然号啕大哭起来,眼泪混着烟灰糊了满脸:“你!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