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盯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里淬着冰碴,一字一顿地问:“赤井秀一,在你车上用枪指着你后脑勺的,是个变小的、穿黑衣服的小女孩吧?你还记得不?回忆一下呗——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妈妈。”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点嘲讽的笑:“当时她大概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跑出去,或许是发现‘大姐姐’突然好多天没回去了。你妈妈在疗养院的时候,一直是贝尔摩德伪装的护士在照看,突然换了人,她肯定起了疑心。后来她发现了变小的我,又顺藤摸瓜找到了你——偷偷跑出来的时候,口袋里还揣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那是我之前给她塞的。”
洛保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重温那个雨天的场景:“你当时开着那辆黑色雪佛兰,在杯户町的巷子里等消息,后座突然传来上膛的声音。‘别动’,她的声音又细又哑,带着没完全褪去的童音,却比任何威胁都让人发毛。你没回头,右手已经摸向腰后的枪,却听见她说‘我知道你是谁,赤井秀一’。”
她顿了顿,指尖在床单上划出细碎的痕迹:“你妈妈可认得出你这个好儿子。哪怕变小了,声音变了,她还是能听出你呼吸的频率——当年你在夏威夷学射击的时候,她总说‘秀一憋气时肩膀会微微耸一下’。她用的是你留在疗养院的备用手枪,子弹上了膛,却没打开保险,你敢说你没察觉到?”
监护仪的曲线再次波动,洛保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你妈用枪指着你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离那孩子远点’。她比你清楚,我这种从黑暗里爬出来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当成棋子。她在疗养院见过我缩在墙角发抖的样子,见过我看到黑色轿车就浑身僵硬的样子,所以她才会说‘那孩子的伤口还没结疤,你别再往她心上捅刀子’。”
“你当时怎么说的?”洛保突然提高声音,像在逼问,“你说‘她是宫野家的人,和组织脱不了干系’,对吧?你妈听完就笑了,笑声在狭窄的车厢里荡得发颤,她说‘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说我的,结果呢?我们守着同一个秘密,却互相提防了一辈子’。”
她忽然转向明美,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嘲弄:“你知道你这位‘姐夫’当时有多狼狈吗?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后视镜里能看到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女孩——个子只到座椅靠背,枪却举得稳稳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她说‘志保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说你是好人,可好人会让她在实验室里熬三个通宵吗?会让她对着尸体练习缝合吗?’”
“你妈比谁都懂我。”洛保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变小后记性不太好,却记得我怕黑,在疗养院的每个晚上,都会偷偷把走廊的灯留一条缝;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发营养餐,都会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我。她跑出来找你,不是为了报仇,是怕我被你这种‘好人’再次推进火坑。”
监护仪的声音渐渐平稳,洛保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数上面的纹路:“后来贝尔摩德找到我们的时候,你妈正把枪抵在你太阳穴上,说‘要么你发誓护着她,要么我现在就打死你,让你下去跟你爸解释为什么对一个孩子食言’。你当时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你会拒绝,结果你说‘我答应’。”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点复杂的笑意:“可你答应得有多勉强,我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