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六甲的沐瑾坐在马车中,浑身坠坠的,难受无比,胸口一阵一阵的恶心,脸色愈发苍白。,
瑶台不安地倒了水来递到沐瑾唇边,她却摇摇头,抬手撩起车窗帘,不住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正是盛夏,日头很毒,大街上人烟稀少,可这些还是令沐瑾欣慰一笑。
多久,没有嗅到宫外新鲜的空气了?
第二日黄昏,马车停在了寒月山庄高大的门楼前,上官煜早已等候在那里,华子枫当先跳下马来,瑶台下了车,扶下了沐瑾。
上官煜定睛看着那个从马车上姗姗下来的女子,一身乳白色的蜀锦长裙拖到雪地上,暗黄色的狐皮大氅遮不住那隆起的腹部。
怔怔间,沐瑾已行至眼前。
冷风撩动着沐瑾如黑绸缎般的长发,上官煜屈膝将将要跪,沐瑾忙走上前伸手扶住,一旁的华子枫急急跟上前,生怕她滑倒。
“哥哥。”沐瑾轻轻道,“你若这般,让我怎么安心?”
上官煜愣了愣,点了点头。
转眼,看到上官煜身后的乔儿,沐瑾微微一笑,眼眶有些湿润。
只见乔儿垂了目,一脸恭敬样子让沐瑾的心陡然凉了下去,以前在上官府,虽然自己是二小姐,乔儿是丫鬟,她也该对自己恭敬,可今日的这种感觉,却不同于之前,那种神态,暗示着,乔儿看现在自己,根本不是上官二小姐,而是宫中的瑾妃娘娘。
瑶台已扶了沐瑾往庄内走去,一路上,红梅花散发着怡人的香气,一树树,一枝枝,压满枝头的朵朵红梅。
一行人径直来到厢房前。
沐瑾走上台阶,站在厢房门前,迟疑着不敢走进,那是自己在寒月山庄住的厢房,里面的一切,自己还记得。
如今,沐寒长埋红梅花下,沐冽高坐金銮殿上,孟蝶舞空有长公主的称号被困于寒月山庄中,华子枫也同样困在在四四方方的皇城之中,而自己,腹中竟怀了沐冽的孩子。
只一年而已,变化竟如此之大,命运的安排,何其可笑,何其弄人。
瑶台与乔儿推开了厢房的门,沐瑾缓缓走进,裙摆拂过地面,惹起地面上的雪片扬了扬。
厢房内燃着火盆,暖如春天,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桌子前不再有孟蝶舞手把着手教自己弹古楠木琴,烛火下也不再有孟蝶舞教自己绣木槿花。
泪眼朦胧环顾着房间,见着床榻上微微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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