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的季节,蒋依然在临安医院趟过的第三个月,依旧毫无起色。
舒言晨从憧英拿回来她的毕业证,挂在病床头。
那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正从外面回来,正见病房的门开着,以为是蒋奕晨温鲸,便走进去顺手关上门,然而进来后他才发现,房间里的人竟然是魏莲。
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苍白的脸色被妆容掩盖几分,身体也消瘦了不少。自从上次在镇江以后,舒言晨绝言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后就一直没见过面。
母亲……
这个词对他来说无疑是陌生的,因为在舒言晨眼里,自己的母亲应当是云姨那样贴心温柔的女人。
“小晨……”她喃喃喊道。
舒言晨径直掠过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然后检查了输液管。
魏莲见儿子不理自己,心碎了一半,又忍不住喊了一声。这次,舒言晨终于看向她,面无表情的问:“你来做什么?”
那本来碎一半的心,霎时间“啪”一声全碎了下来。魏莲心痛的捂着胸口,“小晨,你就是这样对妈妈说话的?”
舒言晨未说话,默认了这个事实。
魏莲不甘心的说:“我今天来,是来看看她,毕竟是你……选中的未婚妻……”
舒言晨闻言蓦地冷笑:“看然儿?不劳您费心,我怕您看望我的未婚妻时顺便让人把她扔了出去,现在的然儿可糟不起您的折腾。”
“你……”魏莲心头猛地抽搐,眼泪夺眶而出,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小晨,你就这样看妈妈?”
舒言晨自然不想这么看她的亲生母亲,可魏莲的一切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令他不心寒的。
“我来,主要的是想告诉你,我跟你父亲,离婚了。”
舒言晨微怔,空气沉寂了许久,他缓缓说道:“挺好,你自由了。”
魏莲不受舒长钧待见是众所周知的,在其他贵夫人面前虽说荣誉高上一些,可背地里,她永远是被人嘲笑的那一个。
丈夫眼里是别的女人,儿子又对她疏远,这样的人生何其悲惨。
魏莲点点头:“本来霸着舒夫人的位置觉得光荣一些,现在才知道,卸下这个名头才悠闲。”
自己的父母离婚,似乎是在舒言晨的预料之内,他倒没怎么情绪波动,只是微微诧异,以自己母亲的性子怎么会如此平静的接受离婚的事实。
魏莲说:“我前不久去见过沈云,跟她聊了聊。”
“哦,云姨怎么说?”舒言晨的语气舒缓了一些。
魏莲也控制住情绪,尽量平静着心里的波动,说道:“她,忘不了你父亲,却不恨我。明明啊,我都这么伤害她的女儿了。”
“她如果知道,你恐怕早就被赶出舒家了。惜姐人好,凡是不好的事她不会找人诉苦抱怨告状,一直以来她都是对云姨说,你待她挺好。”
舒言晨多少次为舒惜痛心,一次次忍受着孤独苦累,为的不就是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