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拉。
为了方便农务,柴刀的刀刃前有个弯钩,往回一拉,能将对手的刀也一并拉过来。
没想到还有这招,弓箭手的刀险些脱手飞出。
可惜还是因为力量不足,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建功。弓箭手扔掉了灯笼,空出一只手来,迅速抓住了把柄。
“哼!”
弓箭手伸脚一踹木柄,就将柴刀从陈银儿手中震脱,随手扔在水里。
正值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一直屏气缩在后面的陆淇突然一跃而起、拧腰带肘,柴刀如流星般飞向他脖颈。
刀光闪烁间,弓箭手来不及躲闪,只好抬起手臂阻挡。
好机会!
陆淇把柴刀往回猛拉,随着刀刃割破皮肉的沉闷声响,半个手掌打着旋儿就落在了船板上。
“啊啊啊啊啊啊!!”
弓箭手捂住肩膀仰倒在船上,不断地痛苦嘶嚎,鲜血染红了船板。
身后划船的同伙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被击倒,愣了几秒才慌忙抽出刀子,而击倒一人使陆淇信心大增,她努力调整呼吸,再次举起柴刀准备故技重施。
划船的看见弓箭手的惨状,谨慎地不敢靠前,只远远用刀尖试探。
在半沉的灯笼光里,隐约看见一长一短的两把刀疾速交错着,此人虽然武力不如弓箭手,却依旧比陆淇有经验。
两个回合,他便看出了柴刀的弱点在于木柄连接处,三两下将其斩断,陆淇手里就只剩下半截船桨。
失去长兵器和偷袭的优势,不能再打了!
“快走!”
陈银儿用脚蹬开敌船,让对面一时站立不稳,陆淇则赶忙用半截船桨拼命划水。
好在舢板轻快,两人一同施为,迅速与倭寇拉开了十步远的距离。
那人也并没有追上来,只听见他对弓箭手嘟囔着什么,随后压抑着愤怒和痛苦地咬牙切齿的喊声,便响彻两岸。
……
雾气依旧浓稠。
侧耳细听,那两人没有追上来,陆淇放下船桨长长地出了口气,劫后余生般与陈银儿靠在一起。
回想刚才,陈银儿心有余悸:“真是死里逃生……”
“是啊。”陆淇感叹道。
“多亏有这场大雾,弓箭失去了大部分作用,又依靠长兵器,夺得了一丝先机。也好在他们事先轻敌冒进,事后又不敢穷追,否则咱俩必死无疑啊!”
而且陆淇前世也学过日语,他们说的并不像,反而更像是……更多疑点陆淇来不及多想,现在她们又遇到了另一桩麻烦。
“天黑雾浓又没灯火,只恐怕有翻船的危险,我看最好还是先上岸,走着去县城吧?”陆淇划着船。
陈银儿没有应声,她把手伸进水里,感受江水的流动。
不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不必,就这样继续往前,我从前常跟兄长们行船,这附近的江流河道都行遍了。
刚才咱们进的这条江就是余江,再往前便是余县,余县自古就是涌川府的盐产地,县内更是大宗官盐集散之所,这条江年年通盐船,江水与寻常河水不同,我一摸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