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最终落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一块素白麻布覆盖着,边缘已经染上了暗红的血迹。
一只苍白的手露在外面,手指微微蜷曲,指缝里还残留着泥沙和碎甲——那是临死前仍想抓住什么的证明。
张云蹲下身,掀开白布的一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的脸,不过五十岁。
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扩散,却仍能看出其中的不甘;
嘴角凝固着一道血痕,像是未说完的话语;眉头紧锁,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与命运抗争。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贯穿伤,边缘焦黑,像是被某种高温光束直接洞穿。
伤口周围的制服布料已经和血肉熔在了一起,散出淡淡的焦糊味。
“他是谁?”
“卢秋。”
林七夜的声音很低,“沉龙关的守夜人。”
张云沉默了一瞬,问道:“怎么死的?”
“传递消息。”
方佐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东海异变时,通讯全部失效。
是他带着求援信息,硬闯过三波海兽的封锁”
他说到这里突然哽住,用力抹了把脸才继续:“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张云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想起自己在东海深处与喀迈拉厮杀时,确实感受到过一阵异常的能量波动——当时还以为是援军的先遣队,却没想到是一个凡人用血肉之躯撕开的生路。
“如果不是他,根本来不及集结支援。”
林七夜低声道,“他救了整个东海岸。”
张云缓缓将白布重新盖好。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卢秋冰冷的皮肤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爬上来,让他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
“值得吗?”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林七夜却回答了他。
“值得。”
张云抬头,对上林七夜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深处燃烧着某种他熟悉的执念——就像他握紧弑神枪时,枪身传来的那种滚烫战意。
“因为他是守夜人。”
这句话很轻,却重若千钧。
当卢秋的尸体被抬起时,张云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个绣工粗糙的平安符——红线已经褪色,但上面的‘平安’二字依然清晰。
方佐和另外两名守夜人小心翼翼地托着担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林七夜忽然开口:“他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吗?”
方佐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卢秋放不下他的儿子。
最后一刻,他一直在重复这个名字”
“儿子?”
“嗯。”
方佐的声音更低了,“他妻子去年病逝,现在就剩孩子一个人”
“叫什么名字?”
“卢宝柚。”
方佐苦笑了一下,“他说是因为孩子出生时,院子里那棵柚子树上结满了果子”
张云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胸口闷。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瘦小的孩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