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贼匪,长刀相交,打的叮叮当当,趁着混乱,裴骃也顺势扭住粗莽汉子的手臂,抬脚便将对方踹在地上,刀尖戳着对方喉咙。
“住手,不然叫你去见阎王殿报道,”裴骃扬声道。
他本就声色洪亮,此时更是中气十足,也无半点耽搁,礼尚往来的将刀子扎进对方手掌,便听到杀猪般的凄厉嘶吼。
原先打起来的贼匪闻声顿住,发愣的看着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首领。
也不知还要不要继续。
“你们影响了爷爷打马吊,现在爷爷想剁了你一只手,剁哪一只好呢?左边还是右边的?”裴骃俯身,挑眉朝那痛的龇牙咧嘴的汉子笑了笑:“干脆割了你的头,给方才的小兄弟当凳子坐?”
舵手捂着伤,被宋清搀扶起来。
“好了,别玩闹了,”宋清蹙眉。
闻声,裴骃肃容:“爷爷不是那么好惹的,叫你的人赶紧下船,不然真砍了你脑袋!”
刀锋逼近,只差分毫便能割破颈部动脉,汉子脸色一白,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当即喊道:“下船。”
宋清松了口气,叮嘱张盛将舵手扶到舱房上药,她只担心对方去而复返,心中盘算着待会无论如何也要绕开他们航行。
不妨,二楼梯口处冒出颗脑袋,好奇的张望,宋清抬头便看到方才在舱房里同裴骃一起打马吊的客商。
“快回去……”她厉声斥责。
对方缩了缩脑袋,还未及回头,黑暗中,猛地射来一只利箭,直直的钉入他的脑门。
客商大睁着眼,茫然于不知发生了何事,便骨碌碌的从梯口滚了下来。
他的尸身在宋清脚边抽搐着,鲜血流了一地,也将他无法闭合的双目染得赤红。
她心口蓦的发冷,双手都在颤抖,客商的血淌入她鞋底。
一条鲜活的生命,前一瞬还在好奇,后一瞬便冰冷的躺在她足边。
裴骃一愣,这档口,又是一阵箭羽,宋清的肩膀被人按住,连同她这个人被一起拽到角落,甲板上的贼匪尽数蹲在船舷,似乎知晓有这么一场突袭。
“你还好吗?”裴骃看着她目光发怔的看着那客商。
他身上扎满了箭簇,如刺猬一般,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头脑发昏,她眼珠动了动,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是啊,明明只是在附近躲避恶劣的天气,怎么就遇到了贼匪?
她还记得这个客商年纪与他大哥一般,诙谐幽默,方接管家中生意。
此行是去福建,他的妻子已怀孕,再过不久,他就要做父亲了。
可是他死了。
宋清眼中酸涩,她沉默的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紧紧的攥在手中。
张礼挡在她身前:“小姐,不要冲动。”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冷声说:“他的仇,我给他报。”
箭雨停下来,船上照明的灯笼大多被射下,张礼趁着黑将客商的尸首抱到身侧,随后小心翼翼的和张盛一起抬到楼梯下。
她抬手撕下一块衣角,合上他大睁的眼,再盖住他的脸。
“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我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