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药,他用竹筒分开,然后小口的抿着喝,药汁苦涩,却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样泛着甜丝丝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浑身愉悦,很快便喝净药汁。
宋清还记着他不喜苦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笑了笑说道:“等你吃了药,过上半个时辰,这叫花鸡也就该好了。”
或许两人都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独处的机会,是以宋清说完,便开始收拾竹筒准备去溪边清洗。
山谷日光明丽,临近晌午却依旧清凉舒爽,巨石下遮住了阳光,阴凉的地方生出些青苔,若是短时间内无法出去,这处并不适合躲风避雨。
她盘算着再找一处洞穴。
“我来就好,你忙了大半日,腿上有伤不便走路,先在此处休息,”裴鹤铭忽然开口。
“这点小事……”
他又道:“双膝磨损你觉得是小事,若你就此落下病根,以后也都这样,还觉得不重要?”
她手里的竹筒被拿走,眼看他去了溪水旁,修长的身躯缓缓蹲下,将竹筒清洗干净,回来又将果子也拿过去一遍遍的擦洗。
野果清甜,竟没有涩味,她看着红彤彤的果子,忽然想起在船上,那名客商也曾热情的将随身带的水果送到她舱房。
察觉她情绪低落,他停下添柴的动作。
“在害怕?”他问。
少女摇摇头:“以前在潮州,父兄带兵出去操练,我偷偷跟过去结果迷路了,也是在山林里晃**了好几日,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吃野果子,若是运气好,能打到野味或者捉到鱼,或许还能多撑几日,只是回去难免被父亲责罚。”
他轻轻笑了声:“汴州那次,我就知晓你并不喜太过拘束的日子。”
宋清面上的笑意渐渐敛住,垂首盯着眼前的火堆,想起来父亲总是对她跳脱的性子无可奈何。
可背地里却极为自豪,甚至总道,宋家的女儿就该是如此,若事事谨小慎微,瞻前顾后,哪里还有武将的风气。
只是经过那一世的惨烈,她不得不收起本性,开始学着察言观色。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
过得半晌,她避开裴鹤铭,朝下游的溪水边走,挽起裤管,清洗了伤口再涂抹草药。
处理好后,脱了鞋履将脚浸泡在清凉的溪水中。
山谷里人迹罕至,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瞧到,她一双脚,常年不见日光养的白皙幼滑,倒是与手背的肌肤极为不衬。
溪水解乏,宋清便有些昏昏欲睡,实在是昨夜里没怎么休息,又走了大半个山头,又累又乏。
头顶的日头渐渐西移,这一日竟然过的如此快。
与此同时,贼匪尽数被捕,被杨守备押送回了扬州。
刘管代的船被烧毁,彻底沉入大海,他也不伤心难过,只是惋惜。
“这船跟了我十几年了,没能好好善待它,不过,大海算是它的家,如此也不枉此生了,”他抱着儿子的牌位,目中隐有泪花闪烁,此时站在岸边,遥遥看向无垠大海。
木匠问:“船家不走了吗?”
“不走了,等找到宋公子和那位大人,我再回祖籍去,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