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生难安,你将我视作妹妹,我也要做妹妹该做的事。”
“将诉状收好,赶紧回去,”阮氏催促她,不由分说的推着红蕊往外走,可眼前却被一道颀长身影挡住。
裴鹤铭已看到诉状。
红蕊绕开阮氏,双手捧着跪在地上,扬声道:“青天衙门裴大人,民女是海棠苑的红蕊,要状告前布政使程素,他利用职权,强抢海棠苑的红绡姑娘,后谋害红绡焚尸,请裴大人为红蕊与海棠苑做主。”
就算是最下等的歌姬也有活着的权利。
阮氏心急如焚,未免此事真的牵连到海棠苑,她不得不同红蕊一同跪下,撩开了帷帽的细纱,露出瘢痕交错的脸。
身后的衙吏俱被她可怖的样子吓住,阮氏却不避不躲:“大人应该已经知晓,程素,是我杀的。”
“姐姐,他该死,所以你没有罪,”红蕊眼眶泛红,不住地朝青年磕头:“请大人明鉴,我姐姐并没有杀人,是那狗官心中有鬼,才将自己吓死了。”
原以为裴鹤铭不会相信,可他却沉吟一下,颔首道:“我已知晓。”面前跪着的二人没想到他这般不按常理办事。
“是谁让你来的?”裴鹤铭问。
红蕊咬唇,死活不愿意开口。
此时,裴鹤铭已经猜到了,他也不多问,唤了侍卫将红蕊和阮氏带到刑讯室,照着流程的问了些问题,而沈易担心妻子害怕,恳求从旁相陪,对他的请求,裴鹤铭倒是没有拒绝,如此,那刑讯室数年来头一回连刑凳都未派上用场。
夤夜后,雨依旧淅沥,二皇子等了大半日才看到裴鹤铭姗姗来迟。
他捧着凉透了的茶:“你来,只能喝冷茶了。”
裴鹤铭笑着拱手,随后坐在桌前径将冷茶喝了一半,继而道:“前堂有人递诉状。”
“状告程素,”刘章接过话头,随手将桌上的一本书翻开,哗啦啦的书页动静里,他头也未抬:“我已听说了,你今晚特意将沈易请来,是因他的夫人牵扯这件案子,不过程素竟是被吓死的,这胆子如此小,是怎么做上布政使的。”
“殿下以为呢?齐宁远是他父亲,可见在舞弊案里,齐家父子至关重要,不过如今人已死了,那就从别处着手,”裴鹤铭起身,躬身行礼:“殿下早些休息。”
“我听说……”刘章从书页中抬头,满是兴味的看着他:“听说宋家三小姐也在扬州。”
——非但在扬州,还与我们大人一起经历生死……
不久之前,梁河来送茶,禁不住他的一再套问,说了个七七八八,刘章听得咋舌,倒是没想到,短短月余工夫,俩人关系居然如此亲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