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文上前一步,他看到男子蹲着的地方有一滩血迹,血迹中一节残缺的手指。
“孔处,你没事吧?”赵发强的舢板已经只有几米远了。
孔庆文回过身面对着赵发强的方向,老四压了压帽檐,而刘丽英戴着钢盔站在他的面前。“赵队长,我没事,你按计划带弟兄们在岸边护送,”孔庆文大声喊着。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等货物交接完毕,我再来接你,”赵发强喊着,舢板渐渐调头划回岸边。
“谢谢你,”孔庆文低声对刘丽英说道,他知道,是刘丽英用身体挡住了赵发强的视线。孔庆文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有些湿粘,他慢慢地底下头,自己的右腹部殷红一片,伤口的疼痛在他全身蔓延开来。
“你,受伤了,”刘丽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到了他额头上渗出了汗滴。
“呵呵,没事,”孔庆文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看到了她眼角涌出的泪滴。
“我包里有药,我去拿,”刘丽英转身就要走开。
“不,别去,两岸的人都看着呢,”孔庆文强忍着疼痛,“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掏出烟盒,拿了一颗送到嘴角,他拿出了打火机,反复地打着火,刘丽英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有些颤抖。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消散在微风中,他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咳嗽,以至于他的脸都憋得通红。
刘丽英能够感受到他的疼痛,她多谢冲过去为他包扎伤口,为他减轻疼痛,此刻的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奈,那是一种残忍的无奈,“老四,你们能快点吗?!”刘丽英的声音透出焦急和埋怨。
此刻正在搬运木箱的老四理解她的内心想法,他选择了沉默,他已经尽到了努力,由于甲板的狭窄,老四他们只能一步步小心地搬运着。
“不急,不急,轻一点,慢一点,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孔庆文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最后一箱货终于搬运完毕,短短的十几分钟在刘丽英看来就像是过了几年、几十年那样漫长。
孔庆文站起身,用脚踩灭烟头,他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烟,对着岸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赵队长,搬完了,关灯,上路了。”
探照灯熄灭了,江面又恢复了宁静和安逸。此刻的孔庆文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手掌用力地挤住伤口。刘丽英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坚持住,快回船上,我那里有药。”
“没事,”孔庆文缓慢地站起身,“我自己能走,”说着轻轻地推开了刘丽英。
晨曦已经给东方染上了第一抹光亮,货船缓慢地行驶着,孔庆文坐在船尾,腹部的绷带勒得伤口涨涨的,火辣辣的。刘丽英坐在他的身旁,两个人沉默不语,她不时地听到因为疼痛,孔庆文发出沉重的喘息,她忍不住慢慢地伸出手,搭在他的臂弯。两个人靠得如此之近,近得几乎能够触摸到对方的呼吸。她轻轻地问道:“还能坚持吗?要不你就别去了。”
“没事,”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背,“如果不是我去接头,对方肯定会怀疑的,”他转过头看着刘丽英,“为了咱中国人的宝贝,值了,呵呵。”
刘丽英低下了头,孔庆文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