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我小心点儿,”柳尼娜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的,可她得到的是孔庆文轻蔑的嘲笑:“我不知道你是谁,”孔庆文的声音也很低沉,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任何一点儿的用力都会带来浑身的疼痛,“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盯着我,我只想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会得到报应的。”
柳尼娜的眼睛中喷出了怒火,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孔庆文腹部的伤口,此时这个伤口已经再次裂开,流出的鲜血已经结痂,孔庆文已经无力反抗,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柳尼娜的眼睛。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柳尼娜的手在伤口用力的拉扯着,鲜血再次喷溅而出……
十五分钟后,孔庆文被日本兵抬到了76号里的医务室,两名医生看到了遍体鳞伤的孔庆文,都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一旁的高桥说了一句:“伤得太重,恐怕得送医院了。”简单的处理后,孔庆文被抬上了一辆汽车,车子飞快地驶向了南京协和医院。在此期间,孔庆文一直出于半昏迷状态,他甚至连抬起胳膊的力气也没有了,当他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朦胧间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头部,影佐祯昭。他微微一笑,随即就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的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浑身火辣辣地疼痛,他的喉咙像一团烈火在燃烧,他挣扎地说了一句:“水……水……”几秒钟后,一个湿毛巾贴在了他的嘴唇上,那一点的湿气多少让他感到了一丝清凉,“孔处长,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一个女人低柔的声音传来,带着哀怨、带着伤感,还带着一丝兴奋。
孔庆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一个女人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牵挂,她的眼圈通红,看着孔庆文慢慢苏醒过来,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孔庆文想用一个微笑回报她的担心,可他的确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只能眨眨眼,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孙瑰婷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滴,“你等我一下,我去喊医生,”话音落处,孙瑰婷已经跑到了病房门口。
孔庆文长出一口气,他完全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想起了76号里的苦难和折磨,一切都结束了。应该说孔庆文能够死里逃生完全是因为影佐祯昭的突然返回。昨天晚上,当孔庆文被带到76号的时候,高桥就预感到柳尼娜可能要对孔庆文下毒手,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向远在上海的影佐祯昭进行了汇报,影佐祯昭也深感事态的严重,孔庆文并不同于其他人,他是华北自治政府齐燮元的得力干将,而且还是加藤元帅的得意门生,特使行动已经死了一个苏兆仑,齐燮元也正因此与日本人谈起了条件,如果现在孔庆文再出了意外,日本人和齐燮元之间的关系将更加紧张不说,万一加藤元帅迁怒下来,恐怕这个责任不比犬养健死在南京要轻。
更重要的是,影佐祯昭并不想让孔庆文死,相反,他很欣赏这个中**人,而且在三友洋服店的门口,也幸亏他挺身而出,及时相救,才让自己逃过一劫。虽然他对孔庆文的真正身份也持一定的怀疑,但他的自信战胜了内心的疑虑。而且柳尼娜用尽了一切手段对孔庆文进行刑讯逼供,得到的只有孔庆文的傲骨和他脚下一地的鲜血,所以他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