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您手上有先皇的遗旨，定也知晓这其中的阴谋，对不对？”
闵亲王将目光再次转了过来，摇了摇头。
“我一直以为，先皇是病逝的，毕竟当时他将圣旨给我时，已是奄奄一息。后来楼萧登基为帝，我本想拿出圣旨，却按捺不住好奇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竟然是你的。”
“那皇叔为何不告诉……”
“当时先皇已逝，太子名正言顺登基，我虽然是王爷，但也是一介文臣。你当时又在军营，等你赶回来时，朝局已定。说起来，我内心也煎熬啊……先皇兄将重任寄托于我，我却为了自己的安危选择了隐瞒……”
楼羽道：“四皇叔现在应当也明白了，父皇并非病重驾崩，而是因为太医给的一剂毒药，才殁得那般突然。”
闵亲王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当真听楼羽将这实情道出之时，心里还是涌起了深深的震撼与惊恐。
——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楼萧也可以这般残忍么？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点就是，先皇兄一直宠爱太子，为何就因为一次争吵，便要废去太子之位，传位于你……”
“因为我的母妃，是太后害死的。”楼羽冷然道。
闵亲王大惊：“什么？！难道当年……”
楼羽点了点头。神色悲悯。
闵亲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年，先皇兄极为宠爱你的生母，若非你生母过世，先皇兄恐怕也不会那般迁怒于你……”
“四皇叔……”楼羽动容地唤出声，手里攥着圣旨的力气又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知晓楼羽的悲痛，闵亲王也不再拘泥于陈年往事。
他继续道：“羽儿，如今皇上对宋子龙疑心，而宋子龙的兵权此刻几乎都掌握在其副将的手上，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兵权，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如果你们信我，我可以去为你们作证，让你们有一个讨伐的噱头。”
终于等到了闵亲王的这句话，楼羽喜不自胜，竟然溢出了眼泪。
他慌忙用手拭去，连声说道：“四皇叔，你若真能出面作证，揭穿楼萧的阴谋恶行，羽儿……”
“你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你与他，都是我的亲侄子，既然他和他的母亲做了那么多的恶，也是时候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了。”
闵亲王顿了顿，又问：“不过本王很诧异，你又是如何得知遗旨的事情？甚至知晓那遗旨在我身上，并让阡阡来说服我呢？”
“并非是我所料……”楼羽抿抿唇，“其实慕容大将军，也是我的恩师，并未失踪，而是被我所救。他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后想要杀他灭口……”
“那可是她的亲哥哥，她也下得去手！”闵亲王喝道。
“皇室之中，还谈何血亲呢。”楼羽冷笑一声，“若非阡阡出面，四皇叔怕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吧。楼羽这番说，并非对四皇叔不敬……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闵亲王当然知道楼羽的意思。
他勾了勾唇：“那咱们也来一个，大义灭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