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的种种意外,唯独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偷取田老的记忆,雁过无痕,与强取天师府的隐秘,差别太大了,后续难以收尾。
吕良催促道:“快关门,把个风,别让外人看到。”
龚庆默然不语,欲言又止。
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走到门口,把木门关上,扣上木闩,静静地看着吕良施术。
然而。
两人都没有发觉。
窗边站着一人,瞳孔是灿烂金色,正透过窗子的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张铭道在天津曾近距离旁观过吕良的施术过程。
如今再看,感悟又多了几分。
吕良找到田师爷脑波的频率,用明魂术制造更大的灵魂涡流,接管前额叶皮层的神经活动,复制海马体中的已有记忆。
具体到神经突触的生长,脑电波的频率,电信号的解码,细节繁杂到难以考究,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他不相信吕良凭一己之力可以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量。
合理的解释是:双全手能将这些繁复的细节,抽象成一个的概念。
正如每只蚂蚁的行为轨迹之于蚁群的运动,笼统称之为灵魂操控。
至于双全手为什么能做到……
张铭道看不真切。
或是本能,或是天演。
王也通过风后奇门也能掌握周天内的一切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月亮西移。
吕良长嘘了口气,立刻催促道:“掌门,我们快离开,东西到手了!”
“嗯。”
龚庆没什么谈兴,转身便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疲惫的声音:“小羽子,回来!”
他面色沉重,脚步顿止。
全性者,为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世人视全性中人为洪荒猛兽,灾殃祸报,可全性,从不是断情绝欲的代名词。
他费尽心机,不惜代价也要获得当年的隐秘,上山三年,却也真的尊敬这位坚韧的老人。
“你疯啦!”
吕良不解:“事情办完了还不走,你要找死吗”
龚庆思量片刻,回过头,走到刚醒过来的田晋中面前。
“谋划三年,终究让你如愿了。”
田晋中黯然道:“现在让你回头是不可能了吧!”
“嗯。”
“一走了之”
“是。”
田晋中脸色骤变,破口大骂:“什么全性保真,不过是恣意妄为的畜生,自以为横行天下,全是一帮只知破坏,没承担的狗贼!”
他修行未成突逢厄难,唯一的念想就是把这点秘密带到地下,可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觉自己一生荒唐,毫无意义。
“二太师爷,别说了,你这样太降格调了。”
龚庆知道田太师爷求死心切,心思沉痛,取出银针:“我明白的,您的命我背了。”
他身上涌出一股赤黄色的炁,流转于针上,更添一分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