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七月初三,江陵城,太守府衙。
蒯越竭力摆出镇定的模样,但手中的布告书状令他心神难宁,他不断颤抖的双手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请公悌为各位念一下江东军今日射入城中的书状。”蒯越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早已候在一旁的傅巽,傅巽清了清嗓子,念道:
“汉吴侯、讨逆将军孙策,仰示江陵府,布告天下:
今为荆州牧刘琦昏庸无道,涂炭百姓,更兼滥官当道,污吏专权,吾故奉皇命,前来征讨。前者江陵太守蒯越,区坏城中子弟亲兵千人性命,吾每思及此事,心痛不已。
今城中百姓,若有能献出刘琦、蒯越首级者,赏千金。倘若随其负隅顽抗,吾必拔寨兴兵。大军到处,玉石俱焚。天地咸扶,鬼神共佑。劫除奸诈,殄灭愚顽。谈笑入城,并无轻恕。城中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好义良民,清慎官吏,切勿惊惶,各安职业。
今特谕众知悉。”
自武陵败报传来,刘琦开始彻底不理政事,整日在州牧府中醉生梦死,已然不抱求生之念。王威等数名宿将因不满蒯越射杀同袍,不再参政,只领兵在城墙上守卫。如今,前来议事的文武官员越来越少,江陵太守的召集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效力。
蒯越环顾略显空荡的大堂,强笑道:“孙策小儿未免小看了我们荆州的才俊。不知诸位有何退敌的良策?”
一名副将战战兢兢的出列道:“大人,江东军每日将数百封这样的书状射入城中。现在民心浮动,军心不稳,依末将所见,不如弃城……”
“混账!”蒯越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下去。
盛怒之下,坚硬的砚台被蒯越砸的粉碎。那名副将惊恐的趴伏在地上,本来满心为自己开脱的话,在蒯越的怒气下却连一句也说不出口。
“弃城?弃城后你准备逃去哪里?襄阳,江夏,还是荆南?或是你准备弃城后向孙策摇尾乞怜?那是否需要本太守将自己的人头借给你,好让你拿去向你的新主子请功?”蒯越厉声喝骂,“你以为孙策是何等人,是同你们穿一条裤子,一起出钱凑份子喝酒嫖女人的猪朋狗友么?”
站在蒯越身旁的傅巽上前劝解道:“蒯太守不必动怒,这位将军也是一时言语不慎,当不得真。”
傅巽是刘琦闭门不出前亲点的监军,与自己交情匪浅,蒯越不便对其动怒,只得重重的一拍几案,寻摸着手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摔下去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