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到褪色的干巴巴的杂草丛生。
一条长长的小路,怎么也走不出尽头。
天空是血色的,哗哗的落着黑雪。
林献伸出手,白皙的掌心很快落满了黑色的雪粒,接触了温热的皮肤,融化成了黑红色的液体。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平原上,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
仿佛只有林献一个生命存在一般,无尽的孤独与寂寞弥漫着。
林献就这么机械地迈着步子一直前行,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才停。
他知道这里大概是梦境,四周的景象既清晰又诡异。
可鼻尖嗅到的血腥味,黑色的雪花在肌肤融化的凉意,映入眼帘的草叶细密的纹路……一切又那么真实。
渐渐的,林献越焦急又绝望。
焦急于无尽的路途,绝望于前路漫漫。
突然,林献胸前一阵烫,脑海里那股逐渐尖锐的负面情绪顿时消散,他从梦里惊醒。
随后,他握着明霁留给他的木牌,内心一阵后怕。
刚才,差点就沦陷在梦里了。
不过……林献轻轻抚摸着木牌,心里甜蜜又酸涩。
木牌保护了他。
那他可以认为,明霁还陪着他吗?
第二天,也就是明霁停灵的第六天。
竹元神神秘秘地向林献分享他们下人的小道消息,抚琴居的雪姨娘竟然害喜了。
林献闻言惊讶不已,明老爷真是老当益壮。
不过竹元带来的消息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一爆就是一个大料:“可是,老爷他多年不去抚琴居了。”
林献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好大一顶绿帽子!
事实上,这顶帽子不仅颜色鲜艳,还带着刺。
明老爷本来都卧床不起了,绿帽子一戴,硬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扬言要把雪姨娘和肚子里的孽种都活埋。
抚琴居里,雪姨娘干呕后就晕倒了,被大夫诊断出怀孕三月后,神情先是一怔,继而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不见慌乱反而是笑得释然。
“去把大小姐叫来,就说姨娘有要事找她。”
前院里,明老爷气急败坏地沉着脸。
最终叫来管家,愤恨地掐着棉被,低声吩咐一句,火盆里暗红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岁月沉淀的皱纹在光影中扭曲如蛇。
管家得了吩咐,立刻退出房门。
严冬时节,他的额上却布满汗水。
他回房取出一个小瓶子,揣进怀里,面无表情地向抚琴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