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军之中,落马几等同于落水。
徐安宁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死在这儿。
除非她拥有更加敏锐的直觉和本能来提前发现来袭的刀箭,拥有更加灵敏迅捷的动作和身形,来躲避一切可能对自身造成的伤害。
哪怕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点,但剧烈的消耗也会造成体力快速的流失。
果不其然,陷入骑兵的袭扰厮杀的徐安宁,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手上的虎头亮银枪似乎就开始变得异常沉重。
徐安宁知道,除了体力不足外,还有心绪被外务所扰的缘故。
要死了!
有点害怕!
怕客死异乡无人收尸,怕见不到许久未见的父亲,怕家中兄弟知晓自己身死后,会冲动做出傻事,怕有人拿她的死大做文章,从而给徐家的政治对手落下把柄和口实。
一枪将对面狰狞地骑兵刺了个对穿,因战马惯性所致,徐安宁已经没有力气将长枪拔出来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武器脱手。
身后是贼人逐渐高举的马刀,锋利地刀口冲着她纤细的脖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秒,时间加速。
「嗖!」
劲矢从举着马刀的贼人后脑射入,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坚硬的头骨,其势不减,带着一簇鲜血或脑浆的混合物,猛地扎入徐安宁面前的泥土里。
看着大半截金属箭身扎入土层之中,沾满鲜血的箭羽仍在剧烈晃动,徐安宁似乎愣了下。
心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我没有死,而是:「好强的劲矢!」
这是床弩吧?
这个时候,耳旁更多的破空声传来,徐安宁抬头望去,看到周边有十几骑的贼人翻身落马,被远处的劲矢一一穿透。
只是一瞬,骑兵冲击的势头就出现了小规模的混乱,其围猎战术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敌袭!敌袭!」
「是神射手!」
「快,迂回!干掉那个神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