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帘后,苏茉霓看了一眼楼下的黑色轿车。
和陆聿修这个人一样,他的这辆车也不应该出现在城中村。
嗡……
一阵急促的震动声,把苏茉霓从窗口扯了回来。
见不是房东阿姨的电话,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来电的是夏季成的女朋友。
“苏律师,你还好么?”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刚哭过。
“挺好啊,你呢?”
“我还好。
我找到了季成爷爷的地址了……我看见网上那么说你,你觉得还有必要告下去么?”
她突然哭出了声,
“太难了,要不就算了吧?”
“不。”
苏茉霓压着一颗狂跳的心。
有了夏季成的爷爷,她就能以亲属的名义重新提请诉讼!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你不要担心,把地址给我。”
挂了电话没多久,她收到了女孩来的地址。
还好,不远,就在省内的一个县城附近。
当晚,苏茉霓在网上买了火车票。
她又和便利店的徐姐请了个假后,决定第二天一早去找夏季成的爷爷。
楼下的车里,陆聿修放下手机。
广播台里响起十二点的报时声后,六楼左侧房间的灯暗了下来。
陆聿修收回目光,点燃一根烟吩咐司机,
“回吧。”
苏茉霓到达南溪县城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她在县城的市里买了箱牛奶和些许水果后,便赶往了老县城纺织厂的家属楼。
家属楼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建的,清一色的红色砖房,破败不堪。
房前,有一条臭水沟子,水沟边种了很多菜。
这里看着不像家属楼,反而像个被遗忘的世界。
“你回去吧。”
夏季成的爷爷夏立忠,坐在闷罐似的阴暗房间里。
一楼光线很暗,他坐在墙角最暗的地方。
“我老了,折腾不起了。”
“爷爷,您不需要出面,您只需要给我一个委托书,一切都由我来。
费用,时间,全部都是我的。”
苏茉霓抱着必成的信念。
只有老人出具委托书,她才能正大光明的帮夏季成洗冤。
“姑娘,别折腾了。”
夏立忠看了过来,他的眼珠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污浊。
像是即将干死的鱼,被扔在了黄土高坡的徒弟上。
“夏季成和他爸一样,没救了。
既然犯法了,死了就够了。”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要折腾了。”
屋里很安静。
苏茉霓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夏季成是被冤枉的,而唯一能为他证明的爷爷,却不相信他的清白!
“夏爷爷,我很负责任的告诉您。
他是被冤枉的。”
“走吧,走吧,让人笑话。”
夏立忠站起来,用柴火棍似的胳膊,把苏茉霓一点点的往外推。
“他们爷俩一个德行,别折腾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