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只好把他当做似有似无的存在。
“衙内,物理作业借我参考参考。”
“不借,你还欠我一场电影呢。”
“周五请你吃麦当劳,行了吧?”
“便宜你小子了,我这个可是再版的。”
“交个差就行,快拿来。”
“高衙内”们的生活是杨凡无法想象的,他没钱玩电脑游戏,没钱吃麦当劳,没钱看周杰伦演唱会和好莱坞大片。他只能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窗台上一只死去的瓢虫冥想。他在苦笑:就这么一两天,他由生到死,又由死回生。生和死都发生在他身上。原来这生与死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界线。生往前跨出一步,便是死。如果那天他死了,太阳照样升起,人们照常说笑,而自己却成了一堆没有知觉的骨头和肉,就像这只死去的瓢虫。如果那样,他就制造了一个永恒的秘密,并且带走了这个秘密。
正胡思乱想着,听见有人低声说:“‘容嬷嬷’来了。”“容嬷嬷”是他们的班主任郝老师,一个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女教师。郝老师特别注重师表形象,每天出门前都要往脸上抹一层厚厚的粉,据说那粉是著名的“香奈儿”,班上的女生说,“容嬷嬷打个喷嚏,脸上要掉十块钱”。郝老师是八中颇有些名望的模范教师,把最美的年华都献给了神圣的教育事业,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但她依然生活得意气风发。
郝老师走进教室时,故意干咳了两声,以示她的到来。然而班上总有那么几个老油条,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臭德性。“容嬷嬷”铿铿锵锵地说:“魏阳,英语老师说你两次没交作业,你给我写份一千字的检讨书给英语老师,马上就写;黄东泽,上周五包干区被扣3分是你失职,罚你打扫包干区一周,还有——”正说着,一个矮胖的男生风风火火地跑到教室门口喊报告,“容嬷嬷”立刻变成一头愤怒的母狮子,喝斥道:“又是你,王国钧,今天是不是又闹肚子呀?”王国钧畏畏葸葸地说:“报告老师,今天我没闹肚子,是我爸闹肚子。”“容嬷嬷”问:“你们家是不是闹肚子专业户?你爸闹肚子还敢开车送你上学呀,真服了你们这一家子;作业做好没?拿给我看!”
王国钧嗫嚅着开始翻书包,“容嬷嬷” 一把将书包夺了过来,王国钧的脸上顿时七彩斑斓。
“啧啧,薯条,巧克力,可乐,《斗罗大陆》”,郝老师皱起眉头,“耳麦,小镜子,这哪里是个书包,明明是个旅行袋么!你是来上学还是来疗养的呀?王国钧啊王国钧,我看你成不了亡国君,但一定是个败家子!”
一阵欢笑声在教室里四下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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