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了侯君贵客的鸨母大老远的就候在了门前,待得襄南侯下了车便立马迎着一面笑颜的上前去引贵客入门。
“早知侯君今日要来,今夜本将巡河的画舫柳拂都给推了,就等着您来呢!”
襄南侯也颔应了其一笑,又顺手遣得身后随从给了她几块银锭,即入了楼子,却方进门,便见柳拂正着一身华裳站在二楼廊间,瞧见了襄南侯便笑将广袖一拂慵解了身姿半倚栏边,“侯君今日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你若再不书信予我,我还真快忘了你了。”
荀孚蓁笑着戏嗔的步上阶梯,柳拂自然而然的便迎过去单臂环揽了她的腰肢,又微微俯,近在她耳畔低低的幽怨道:“侯君就只怨我好了,我日日念着侯君茶饭难思,若尽将这相思诉与书信,只怕侯君早都厌了我了。”
柳拂伴着侯君入了阁,随侍的人便退去了楼外,候在车旁。
入阁后,荀孚蓁解了外袍便靠在小榻上望着阶前的香炉出神,柳拂在旁备好点心端来,掀帘时稍稍留意了她的神色,将碟子摆上小几,便坐下身来习以为常的为她捏腿。
忽闻柳拂在旁叹了一声,荀孚蓁回过神来便瞧了过去,“你叹气作甚?”
“侯君难得来一趟,竟宁可盯着那香炉,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荀孚蓁笑着坐起身来,慵软了身子的勾住他的脖子,柔言道:“你方才也不在我身边,还不许我瞧瞧别处?”
戏谑之下,柳拂却静静的凝视了她的双眼片刻,微微蹙眉问道:“侯君这是有心事?”
“这都叫你看出来了?”
“岂能看不出来?”
荀孚蓁解开了勾住他的双臂,又倚回了靠手,稍稍叹了口气,“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心事,只是搅得有些烦乱罢了。”
“侯君所愁,莫非便是月澜河下游那事?”
“是啊,我那任性的小侄只因与百里允容不善,便行此恶事,眼下不但廷尉府书文调查,就连相府都插进了手来……”
柳拂一边轻轻按着她的腿,一边细细揣摩着此事,“此事不论是百里允容,亦或是那倒霉的师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纵是相府插手也总不至于刨根问底吧。”
“那可不好说。”
“便是他们欲刨根问底,那营中不还有长婿坐镇吗?侯君长婿既为统帅,总不至于还能叫母家受此牵连吧?”
说起她那“出息”
的长婿,荀孚蓁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还和颜悦色的神色霎然凌厉了几分,嗤笑一声道:“那余大统帅我还敢去求他?打他入门以来,这侯府的正门就没见他登过几回。”
“既为人婿,便是于外如何威风,也不得不顾母家体面,何况若非长君所护,长婿何得如今风光。”
柔声抚慰着,柳拂又将襄南侯此刻凝重的神色细细揣摩了一番,于是拈了块点心喂至她唇前,趁她转眼来瞧住自己时,又笑言慰劝道:“侯君乃是主母,岂当与晚辈计较些细枝末节,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应先全侯府声誉要紧,至于长婿,侯君若怨他孝道不济,将他唤至府中责言便是,何须置气呢?”
到底还是这如花似玉又还嘴甜的花魁善哄人,他一番柔言细语之下,荀孚蓁终于也缓释了这口淤堵的怨气。
且柳拂所言也确实在礼,不论如何余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