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也不知该当如何作答。
花非若也笑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他不在的时候,这宫里除了上尊还有谁有权利令杀一位良胥。
“什么时候的事?”
“回陛下,就是二月初,洵南城中事传入京城之时……距今已一月有余……”
韩绪罪为叛臣之子,被杀时自是被贬为庶人之身,拖于后巷乱棍打死,尸体亦被弃于乱葬岗中,无牌无位,好不凄惨。
而贺、林这两人亦是亲眼目睹了韩绪惨死全程,是以至今心有余悸,每每看着他曾居的宫室心中总不免生怖,故才两两结伴到外头来以免自取心神不宁。
原本花非若是想散心才出外来走这么一圈的,不想反倒更听了一道哀讯,心中更是沉重不已。
虽然他至今为止已经在这个时代待了快两年,从里到外的都差不多适应了,然于生杀之事,他心里始终还是没法接受这个时代的残酷规则。
“是我忽略了此事……”
慕辞陪着他走在回往昭华宫的深巷里,此时浓云卷成天间稠絮,蒙得光色灰暗沉沉。
“即便不是上尊动手,依照国法他也必死无疑……”
毕竟他的生母谋叛之罪已实,而韩绪又非似林轸之状,尚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到底,从韩荏包藏祸心、意欲谋叛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注定了被她送入宫中的韩绪结局也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非若,即便你心存慈念不忍杀生,可国法如此,谋叛本就是株连九族之罪,你难道还能为了怜存一人之善而置镇国法规于不顾?”
慕辞所言之理他又岂会不知……
在这个时代的规则之下,到底还是他的想法不合时宜。
花非若回到昭华宫时,正好归京的容萋前来求见,花非若即召之于清绪殿上。
“臣,容萋参见女帝陛下。”
“去年朕与朝云镇皇议定两国联海巡守,东海诸港编防之事如何?”
“回陛下,白港与渚港皆已增设烽火台与防塔,又新启白浪峡为两国同驻之营,南面流波山上亦设旗楼。
两国海域巡防营资已如约定联络。”
“好,如此约成,与朝云之盟应当不会另生差池。”
“是。
故臣斗胆请命,望陛下准许臣前往凛州诛杀叛贼容瑛!”
花非若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容瑛是与你血脉相连的姨母,亦于你有养育之情,你当真……如此恨她?”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臣为谋自保,隐藏真相多年亦为重罪。
臣此求非为请功代过,只求手刃仇敌。
此愿既成之后,臣甘愿服罪!”
在花非若的印象里,容萋从来缄默深沉,更也行事缜密,即便有这道血海深仇隔在她们之间,可她和容瑛却还是如此相似……
“待凛州战起之时,朕会让你出战。”
听得女帝一诺,容萋终于松了口气。
“谢陛下!”
出至昭华宫外通门深巷时,容萋恰好遇上了受女帝之召而来请见的荀安。
故人相会,自然问候,毕竟早在荀安入宫之前,他们两人也因两位侯君的交谊而认识了许久。
“许久不见,郎主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