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感念你的不杀之恩,而将叛贼容瑛捉拿送京?”
言问着,上尊冷为一笑,“想必你心里也明白,同远侯只会以此为良机而剑指皇都吧?”
花非若听罢此言亦为一笑,“母尊谬虑了,女嗣倒是从未对曲悠存过这般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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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安听从女帝的吩咐,在湫宁宫中韩绪曾居的宫室里为他设了个灵位,又以女帝之命召了巫仪来为之渡魂安灵,随后便在那处宫苑里立了一道石封以为镇魂之用。
如此一来,住在这里的另外两人终于心安了不少。
“这么说来,良胥被行刑之时,郎主亦在其侧?”
贺云殊正依着梁笙的指教配炼着药方,有意无意间便也就着贵君为韩绪立了灵位此事议起了那日的状况。
洵南城之事传入京城的当日,上尊阅过了书信便亲自带人来押了韩绪,而当时身在后宫中的他们自然是什么也不知晓。
“原安君谋叛,良胥……自然无可免罪,可……”
贺云殊忆言至此时,说话的声音都不禁颤抖了起来,便引得梁笙也暂停了手上拣药的动作看向了他。
“上尊来捉拿良胥时,我们都吓坏了,可上尊也不许我们回避……”
上尊既不将韩绪单独押走,也不令在场的旁人回避,述诸其罪状之后,便下令当众行刑,并斥令在场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这便是谋反的下场。
然那日之事,最令贺云殊恐惧、至今每每想起仍不免胆寒的却并非是韩绪被定罪的一幕。
“当时上尊还说,良胥不配拥有那双眼睛,然后……就叫人生生挖去了他的双眼……”
尽管梁笙多年来早已熟知上尊行事有多狠辣,然而听到这一句时,她的心里还是颤了一下。
旁人或许不知,但梁笙却明白上尊为何说他不配拥有那双眼睛。
从她第一回见到韩绪时便已察觉,韩绪的那双眼睛生得像极了上尊的亡夫萧长英。
尽管除此之外他们两人再无半点相似之痕,可仅凭这三分相像便足以勾起上尊对亡夫深深的夙念。
是以在先前相安无事时,上尊有时亦会留韩绪在舒和宫中奉茶闲聊,以窃观故人之影。
想来也是此由,才令上尊不忍看着那双相像的眼睛再度为死亡所掩,故而不惜先将其挖去。
想及如此,梁笙心中亦是起伏难平。
她实在恨极了那个女人的狠毒!
“难怪还要在此特意作一封石法坛,不然怕是难以抚平良胥惨死的怨气。”
梁笙一语,又令贺云殊心中毛,怯怯回头瞧了瞧那块突兀的立在庭院里的封石。
那足有半人高的封石之下压着的,便是当时韩绪被挖眼留下的血迹之所在。
韩绪生前最爱重的便是他那出众的容颜,却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挖去了最漂亮的双眼,在他引以为傲的脸上留下了可怖的血洞,再被拖去那道宫门之外,沐浴在绝望的痛苦与恐惧中被乱棍活活打死。
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那日的情形,贺云殊都仿佛还能听见他的惨叫。
“已经过去的事,郎主还是不要耽于其中为好。”
贺云殊收回眼来,沉沉蹙着眉头,而目光中亦是难掩的悲伤。
“即便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这样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