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兵者国之重器’,善用之则为强国之器,穷兵黩武便是国殇之凶。
幸甚如今月舒竟得良将若此。”
堂中新策议罢,慕辞陪着他在山郭高台之上闲走。
由此处远眺凛州之境,千里荒地茫茫入眼,山关之下军营扎立,处处皆透着萧索肃杀之意。
“可还记得在朔安那回,你曾对我说过性命伐功之理。
兵者本为凶器,然社稷之重,非此不能守之,今更知惜性命为重,便愿取上策而留民息。”
想来今番战况若置于往日他锋芒毕露之时,想必早已挥兵攻城,哪怕战得满地疮痍也必要夺得那一战之胜。
乱世之中从来不乏穷武之君与伐戮之将,是以铁蹄所踏之处皆是哀鸿遍野,兵起之地荆棘丛生。
国凭兵力称强,却以黩武而败。
“此战息平之后,月舒也该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届时他便必要整顿内政、重塑朝纲,虽不求国力复苏如全盛之时,却望凭此稳得国势不为外敌所图。
花非若絮絮沉思间,慕辞从身后抱住了他。
先触得铁甲冰凉的一瞬,花非若心中一凛而回神,却就听得慕辞叹落着柔息在他耳畔轻然一笑,像是释怀了什么。
“幸而我还有这一身武力能为你所用。”
说着,慕辞又稍稍用力将他更抱紧了些,“做你郎臣的这些时日,我都快忘了如何算计了……”
回想往年他在朝云之时,哪会有这般轻松的日子,而今却即便在战场上,也能保得一心沉静,不为浮躁所动,而待在他的身边也全是心安。
花非若转过脸来就瞧见他将下巴搭在自己肩头温顺的模样,便也轻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那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不回去了。”
慕辞笑得眼中含光盈盈,两颊也甜丝丝的嵌起了笑靥,“为情、为臣,我皆已无他求,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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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辞回关,余萧出战,率银焰骑增援西面青虎军,与之同围了澜下之城。
青虎军虽不及撼铁军重甲来得骇人,却到底是玄镇营中分支,其战械之备同样不乏。
饶是澜下此城墙高门重,却在玄镇营的重械猛攻之下也不得不集中兵力以为防战。
眼看战势焦灼激烈,楚贞便于夜借调了涵安岭兵力俯攻城外围城之兵,而百里允容却活像是条泥鳅似的,一见援兵追来便鸣金而撤,待其撤往城池又追战而往,如此反复多日,闹得城中军将皆是焦躁不已,却又不得放松警惕。
“将军,不好了!
涵水运来的粮草被劫了!”
忽得一讯传来,楚贞惊座而起,却此同时外头守城的士兵亦归来报称涵安岭上烽火见燃,怕是敌军趁其薄弱欲攻山关。
涵安岭可是他们驻守此城的命脉,若是让女帝之军取得涵安岭岂还了得!
于是楚贞当夜便于东门造势,出关突击与包围在此青虎军战作一团混乱,而她本人则亲领一队兵马向西门而出,谁知才北行未出十里,便与百里允容正撞了个照面。
百里允容虽亲自迎拦在前,实则伏兵却早安排在了楚贞背行之后,等楚贞瞧见他的时候,其身后的队列早已被冲出的伏兵杀了一团混乱。
当夜百里允容生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