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样雨露均沾即可。”
“到底是楼子里出来的货色就是不一样,等闲良家的公子哪里会晓得这么多花样呢?”
也是明媒正聘的偏房如此戏得一语,便逗引得满堂大笑,而宋仪亦会之莞尔一笑,而后便取酒浅抿,兀自忖思心事。
昨夜柳拂又侍奉着侯君饮酒迷情一夜,今日又是日上三竿方才醒转。
而襄南侯每饮酒宿醉后,次日总要睡至晌午方才起身。
柳拂更过衣后便独在庭下躲清静。
他从十四岁起便挂牌楼中日夜揽客,而他也好像天生就该从这一业似的,就连阅人无数的掌柜河笑语都常夸他天生就是“柳条儿”
的料,于是他做起这份活儿来自然也是游刃有余的很。
而即便如此,他每回陪着这些形形色色的贵客们饮酒侍欢罢,总还是觉得无趣得很,便有这么一会儿的低迷,只想独自待着谁也不爱搭理。
故他即便同夜与襄南侯喝得一般多,次日总还是要更早许多起身,然后坐在庭下透气。
“郎君起身了,可要用些点心,垫垫肚子也好解酒啊”
风流的襄南侯府里,便是侍人婢女也自染得一番勾栏意色,问起话来总是掐色轻佻。
“不用。”
柳拂冷冷拒过,心烦之际便连一丝笑意也没有。
而那婢女却并不离开,而是偏往他手边摆了一碟桃酥,“还正热乎呢,郎君一定快快享用”
柳拂睨了她一眼,又垂视线瞧那碟点心,这才现垒叠的几块桃酥下竟垫着一张纸条。
柳拂左右四顾了一番,才端起小碟,垫着块饼酥将那纸条翻出展来一阅——小门一叙。
竟是掌柜的笔迹!
想不到都被关入深牢的掌柜竟然还能脱身出来……
柳拂心中虽觉不可思议,却已本能的就藏着纸条寻小门而去。
如今的柳拂也算是朝廷重犯,等闲自然是不敢露脸于外的。
故他来到门边也是小心翼翼,先开了一隙往外窥瞧。
“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待得可还自在?”
隔着门板之隙,一道沉婉女声悠而传来,柳拂却一听便知是河笑语的伪音。
“是掌柜!”
“嘘……”
河笑语轻轻叹吐一口细烟,示意他莫闹大了动静。
“云凌之事你不也晓得,怎么都在侯府待了这么些时日,还不见半点动静呢?”
说起这事柳拂也是懊恼不已,“小郎自然是说了,可侯君她不信啊……”
“侯君原本就是这样没打算的性子,她不信,你就没辙了?”
“这侯府里,可不光是侯君管事,想把这消息放出去,你还得找少君才是。”
柳拂恍然大悟,却又吃难,“可少君常在军中不常归府……”
“此事我已经帮你打听好了,少君明日休沐,今夜必然回府。
机会难得,可别放跑了。”
“小郎明白了。”
“行了,回去吧。”
柳拂听见外头掌柜就已动步将走,于是又急忙问道:“您现在在哪安身?”
方行下门阶的河笑语又止步回头,“不必担心我,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