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贵主,且都是那云湘楼的老主顾。
早些时候为了将柳拂捧上花魁之位,申羊曾为之豪掷千金,好容易把人捧出头了,结果来了个荀孚蓁横刀夺爱,柳拂亦是见风使舵,为了讨好襄南侯便对老主顾太尉避而不见。
就因着这么一桩风流债,两人便就此结下了梁子。
然而荀孚蓁毕竟乃是朝中彻侯,申羊便是对之怨恨再甚,明面上仍还是得让她一头。
而今风水轮流转,现在“彻侯”
这个身份已然落为女帝眼中之钉,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
听得堂下伶人歌至一处犯调时,花非若微微挑眉,道:“这个调子倒是稀奇,荀卿素来擅知曲乐,可知这种转调的路子是何处民风?”
荀孚蓁正待作答,申羊却又抢言而应:“此民俗之曲断非侯君赏雅之列。”
花非若闻言转眼而去,“申卿晓得?”
“此乃凛州临西漠边境一带民调,其犯转之处引合的是北方颉族小调。”
荀孚蓁怒狠狠的瞪视着申羊。
而申羊却在此时亦离座行礼,向女帝进言道:“臣闻凄民之曲,心中悲慨难抑,然知荀侯府中犹有奢靡之声,堪朽朝纲民稷,不敢不言!”
荀孚蓁早就看出了申羊今日就是有意与她找茬,故而眼下才听得其一语便已按捺不住回身怒言:“申羊,你休要欺人太甚!”
然听了申羊此番一语控诉,花非若却仍作一面平静道:“荀侯府中之乐,申卿外属,如何知之?”
申羊拎袍跪礼,呈得一面诚态道:“臣虽颜愧,却不敢隐瞒陛下,往昔未知云湘楼暗藏祸端之时,臣亦常顾其楼,故而识得里头诸多乐师优伶。
前日臣亲眼目睹荀府马车从外院接了曾侍于云湘楼的琴师入府!”
荀孚蓁亦连忙跪礼释道:“陛下明鉴!
若是云湘楼的琴师早在封楼之日便已被收押狱中,哪里还能入臣府中奏乐!
前日臣确实派了马车接过一琴师入府,然那琴师绝非云湘楼遗众!”
花非若淡淡挪眼来瞧住了荀孚蓁,泊然道:“是与不是,查过便知。”
继而女帝目光一转,廷尉才接得一道视线便已连忙起身,“启禀陛下,臣全依陛下之令已布令言公告,凡与云湘楼相关者,即便是早多年便已出阁纳于内院的娈侍亦须入廷尉府审查。”
“此令布于朝中已多日,朕却不见廷尉府呈上的奏折里汇言过此事状况。”
女帝审言缓缓,无喜无怒间却令在场群臣心中皆起忐忑。
尤其廷尉当即就跪礼剖言:“陛下明鉴,臣等廷尉府上下绝无忤令疏职之行!
只是……毕竟事关权贵内府,便是臣费尽心思求问规劝,却也难如人意,众说纷纷扑朔迷离,臣等……也不敢强为。”
眼见着今日堂上一个个仿佛都是针对着自己来的,荀孚蓁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知该言向何处申辩,便只能依然朝向女帝,求圣上明鉴。
“兵法有言,‘军令不明,将之过也’,今番状此,诸卿各有委屈,朕思来许也有令述未明之失,便趁今日良机,再明言一道。
与云湘楼相关者,诸如侍楼柳郎、歌舞琴乐、走工送传乃是内楼重审之列,此外童娈家伶、走巷伢子、绕楼班子皆属其楼络网严查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