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孤冷沉威,随意往那庭中一立都像是一柄藏鞘的刀,纵不显刃也势足威镇。
与之相较,贺云殊倒像是个纤弱的清颜书生,既不俊艳显目,又无气韵出众,往他身旁一站倒是颜愧得紧,便也显然可知女帝为何从不着眼于自己了。
贺云殊将慕辞引入自己正待的屋里,吩咐了人去备茶。
一入其屋,便可嗅得一股格外清雅的香意入息,慕辞的视线即顺而落在了那桌上袅袅吐着轻烟的小香炉上。
“常闻陛下夸言你制香雅宜,又功效温沁,果然一进你这屋子就舒服得很。”
贺云殊并不敢抬眼应言:“小郎日得清闲,也别无喜好,唯有寻些小活打时间,倒让容胥见笑了。”
当着旁人,贺云殊总是拘谨得很,相比之下更是慕辞从容若主。
慕辞解下锦绒的披风,便摆袍入座,“常言药毒不分,你既精通医理,于毒之类想必亦为所精?”
贺云殊不解慕辞何以突然问起毒之类,然上位者之事他从来不敢胡揣,便只作答问而言:“药毒虽言同源,而毒理却也独门一派,臣郎所知未必尽全,只书中读过有个印象罢了。”
“如此亦可,说来听听。”
贺云殊双手将茶盏奉上,云淡风轻又问:“不知容胥欲知何类?虫毒,亦或药毒?”
“单取则为致命烈毒,却可为引更制解药之毒。”
贺云殊蹙眉思索,如此沉吟良久后,方才应道:“可入药之毒倒是不少,而制解药之毒……是另解他毒,还是自解其毒?”
“自解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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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事最坏的结果他也都早备于心,却亲耳听得相府确与云湘楼有所牵连之时,花非若心里还是不免落了一番寒。
自花非若腊月初旬又严下诏令,造了声势颇大的缉捕云湘楼残众后,如此朝威之下便也炸出了不少扛不住压力主动自的党众,却大多是些走商贩卒,虽也无大恶行,却毕竟也收了云湘楼的私活,偶尔会趁个方便悄悄递送些东西入北城,此番自然也是怕糟了牵连罪重,方才一个个老实登了府门自。
其中言出相府与云湘楼牵连之状的便是一个菜贩子,虽说是个菜贩子却也算是个小富的商人,此人经络的果蔬里不乏金贵途远的品种,供的也都是些豪门贵府,故除相府之外,她也还另供着其他几处府邸。
而之所以先前未能查到她头上,一来此人供府多处,却也非专货紧联的那类,只是那些府邸定时专供蔬果的菜农之外,时不时进点稀奇些的果蔬给贵府尝鲜的流贩。
加之先前查处多处府邸时,她虽有行迹之录却终无暗递之状,故而遗漏了去。
“这个姓李的菜贩先为云君所追查,今日就前往廷尉府供言了。”
这下相府便算是真的入局了,不论那菜贩所述几分属实,他都有理由对相府进行调查了。
“丞相近段时日告假养病,却不想就出了这么桩事……”
花非若言而一笑,又道:“接下来你也明白该怎么做,反正有廷尉府在明面上造势,司常府只管取证即可。”
“微臣明白。”
“晚间让云凌入宫见朕。”
“是。”
汇报完了正事,白薇便施礼告退,却于此时俞惜入殿来报:“启禀陛下,廷尉大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