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棱刃锥穿了舰身,御蛟伤死,却凭残躯也死死的锁住了一方攻势。
紧接着第两条、三条……未应帅令后冲上前的御蛟纷纷以死势撞入敌围,生生为帅舰中路拦出了一条生路。
“容帅快走,往救渚港国关!
此处由末将代守!”
副帅纪钏的亡舰正邻于帅舰之侧,她的声音穿透雾里的厮杀嚣乱传入容萋耳中,递来了深痛的袍泽诀别之意。
容萋深深凝看了雾中同袍的身影,须臾的宁寂也让她作下了决断。
“保重……”
亡舰的伤破处,海水滚滚灌入,纪钏抽出腰间佩刀,“誓死保卫月舒!
杀上敌舰!”
“全破围!”
自此兵分两路,紧随帅舰的中路战舰终于在友军撞出的间隙中寻得了势,破船的长戟劈开围境,前方雾开月色照亮一道生途。
却后的雾里,副帅带领着所有亡船士兵以血肉之躯冲上钢甲魔舰,厮杀冲喊之声漫传海上风里。
出了妖御之海,更疾行一日,容萋终于看见了渚港的高塔。
视线里海际仍将陆面掩拦,却已可瞧见高燃的烽火狼烟,兆示着那方海港已陷入了何等惨烈的交战。
从南面妖海归于近海的一路,容萋瞧见了几处朝云战舰的残骸浮在荒芜的海面上燃着熊熊烈火,邻国东伯的玄底盘龙帜尾坠着残火,挂在残断的桅杆上堪堪悬于海面,迎风凄凄而曳。
哪怕是两国早做准备的联海之盟,也没能挡住维达的汹汹来势。
等容萋带领着沧城军余众三万赶到时,渚港已落半沦,黑魔战舰便如同一群海上的秃鹫,盘聚在已被战毁了疮痍的海港边缘。
趁得一股锋锐士气,容萋借广海阔势之助,就远而近杀破了黑魔舰队的包围,与守岸的撼铁军里应外合终于迫退了此方围敌,救下了渚港未失。
至此在海上漂泊多日,又连战疲乏的沧城军终于可以归港休整。
却夜,南面又见白港烽火燃起。
“维达海军就前的目标便是守关海港,沧城军此赴白港,渚港或将再受敌袭。
撼铁军无法在海上抗敌,只能先行西退,于平原驻营守住沧城前线。
沧城军另留两万人马,北溯卓阳河,屯兵容临关。”
破晓将行前,容萋与撼铁军将林轸议定此计。
权衡轻重之下,渚港可以暂失,但白港必须救之,不但因为白港之后便是沧州沃土平原,更因白港所附白湾镇中居民万数,辖下尚有未知战况之乡,若不往救任敌破关而入,必是一场血屠。
于是容萋带出沧城军驻于港中的最后五万精锐又耗半日之程杀奔白港。
烽火燃下,漫海黑舰如鸦影覆袭,白港的守军奋力抵抗着,也有扬着朝云旗帜的战舰竭力破围,然而螳臂当车,终不抵魔舰鬼火铺海。
五万沧城军、千余御蛟战舰毫无所顾冲入敌阵,守在近海已苦战一夜的白港军远远瞧见沧城军的旗帜更是如蒙新生般嚎啕欢呼。
带着港中新出的精锐,沧城军势如破竹的杀入黑舰魔营,白港军亦趁此士气大增之际奋力助战,杀退袭港敌军。
如此战得半日,难破锐势的黑魔舰队终于狼狈而退。
看着那群海魔般的敌军终于杨帆而去,终于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