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花非若似乎听见他轻浅的叹了口气,随后那道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维达在海上漂泊了太久,在我们找到现在的群岛之前,我们的祖先就犹如被文明放逐的远寇一般在历史的边缘漂泊着。
可惜现在的索卡维亚也并不能一直承载我们了。”
“有外敌入侵?”
“比那还要更严重些——有一道预言告诉我们,我们赖以生存的群岛将会在未来的五十年之内完全沉没入海。”
他道出的沉海之状令花非若心中紧然一沉。
他身上的伤口仍然在止不住的流血,或许是激素慢慢减退的缘故,花非若渐渐被重伤的疼痛压倒,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为了站住身,他稍退了两步,靠住窗沿。
“这就是你们入侵东洲的原因?”
“当然也是为了夺回我父亲的荣耀。”
花非若冷笑了一下,视线投于窗外,便能瞧见外头两方战况皆已陷入疲势。
“为了另谋生路也好,为了夺回荣耀也罢,但我们身在东洲的人,也不会放任你们闯进我们生存的境土肆意挥下屠刀。”
“所以战争必不可免。”
花非若笑而颔,默然认可了他的这句话。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应该没有机会再向前进了。”
花非若泊然轻言之时,窗外爆起了第一声巨响,裹着碎屑的狂风扑进窗内,灰烟遮住了正在冉冉亮起的朝阳之光。
“看来您已经做好了与我同归于尽的准备。”
阿瑞拉也笑了一笑,从容得仿佛是在与一位故友闲聊,“从某种意义看来,我们都存着一颗同样的王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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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夜的激战也快耗竭了两方主帅的斗志与体力,战刀挥血,慕辞终于抢得摩亚达一瞬隙漏刺破了那方胸甲,紧接着远海的那方便传来了爆响。
慕辞惊心而颤,远远瞧着那座蜃楼之影轰然塌倒没入烈火。
即便受了一击致命重创,摩亚达仍然凭其嗜杀的意志将弯刀刺入慕辞甲隙胁间。
吃痛间,慕辞眼尾坠下一滴冷泪,亦抽出腰间骨刃反之割断了他的喉咙。
再此一击后,摩亚达终于失去了全部再动的能力。
慕辞将刀狠狠一抽,寒光尽染稠血横溅,摩亚达却还是撑着最后一份目光,转身面朝向燃着熊熊火光的主舰,跪下身扑落入海。
“非若——!”
摧毁主舰的火光燃去了残余维达军最后的斗志,帅旗不倒的两国之军趁势反扑,胜利垂眼将至。
“非若……”
此时慕辞却已没有办法再顾战局一眼,拔出刺在右肋的弯刀将之丢去一旁,便以战刀支撑着向广海行去。
“非若……我的非若在哪……船、快驱船来——!”
“殿下!”
韩尹从乱局中闯出将慕辞扶住。
“快驱船!”
韩尹闻令,连忙放眼搜找这片海港可还有完好能动的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