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尊……朕不想再看见你们!”
整整二十年了,从他五岁那年长姐离世起,就一直在喝着这碗毒汤……
“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骗到现在还不满意吗!
想要我的命,那就干脆拿去好了!”
在他身边那么久,慕辞也从没见过他这样情绪失控过,便也被他这样吓到了,更怕他真的就不愿接受疗治,便也在床边跪下,紧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不管怎么样,先让太医为你治病好不好?非若……”
又一阵暴怒后,花非若再度陷了力乏,只能苦笑。
这么久以来,每当他拨开一层悉凝汤的迷雾,心便更寒一分,直到那一天终于明白了这碗毒汤的全部真相,终于也让他彻底绝望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也没有机会了,只能让理性压住心底的深痛。
倘若不是今日上尊偏要再来逼他一回的话,他或许的确可以做到真的不再去思问,也不再去追究这件事。
可他现在实在太累了,就像一具已经被解断了肢体的木偶,便是再用力的拉紧提线,也不能再让他恢复本应有的理性了。
梁笙瞧见他十指指尖都溢上了血色,心中大骇,“陛下不可再耽搁了!”
“滚开……”
他这样万念俱灰的模样吓到了慕辞,“别这样,非若……”
听见慕辞似在隐泣的声音,他的心又抽了一痛,却已睁不开眼了。
梁笙见状连忙上前悄然摸脉,见之眉头蹙起,慕辞的心也被高高提住。
“请郎主先回避于外,臣为陛下行针。”
花非若已不省人事,慕辞也不敢耽搁,连忙退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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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将近凌晨之际,梁笙才终于从寝殿中出来。
“陛下的病情暂时是稳住了……”
好在终于还是稳了下来。
在庭下等候之时,慕辞也已冷静的细细揣摩了花非若今日如此异常之状,于是在确定他暂且不会再生险状后,便将梁笙独叫去了一旁,低言而问:“陛下今日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服用的悉凝汤究竟有何隐秘?”
梁笙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叹五味杂陈。
“当年……他其实并未被毒蛇咬伤。”
慕辞的心沉沉一震。
“他没有被毒蛇咬伤……也就是说,你们给他喝的悉凝汤……?”
梁笙点了点头。
虽然慕辞本也不对此事的答案抱有什么良望,却当他真的瞧见梁笙承认了那个可能时,他的心还是被狠狠的割了一刀生疼。
慕辞缓踱开了两步,呼吸应着擂痛的心跳促沉,竟也有些站不住的扶着石桌边缘缓缓坐下。
“他都知道了?”
“陛下遣人调查了此事,大约……都知道了。”
慕辞深深沉下口气,冷笑了一声,垂着的视线却起一阵模糊。
“我就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条毒蛇杀了他本应进京为嫡的长姐的同时,也藏起了他的脉象,倒好像是天意就该是他来代替姐姐的位置似的……
“此事,是上尊授意?”
梁笙恢复了心中平静,叹了口气,也点了头,“当时莒湘王女已被先帝定诏入宫,此外另一人便是虞灵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