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拨着碗中药汤,听罢慕辞所言颔默许。
“别杀他。”
慕辞转身将去时,他又添了一句,慕辞顾之一眼,未作言应。
听得关门声动,花非若便将一碗汤药尽倒入榕音手端的托盘中。
“陛下……!”
“退下。”
榕音不敢抗令,叩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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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惜前步才伴贵君回到漪容宫,容胥则是后足便跟了进来。
“把门关起,此宫中所有人全部押至前庭跪候。”
容胥一语吩咐,俞惜唯唯而应,随后慕辞便将近侍的冉柏也留在了外头,独身一人步入后庭。
荀安显然也已经料到了慕辞会随来此处,故当慕辞直接推门而入时,他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兀自出神的轻抚着琴弦。
“原本我谅你毕竟也对陛下存有几分真意,不想同你计较太多,而今看来,或许还是高看了你。”
荀安抬眼瞧了他,沉凉的视线里已辨不明是什么情绪了。
“我知道,自陛下卧疾以来,襄南侯与你便常有书信往来,明送的家书没有几封,暗里倒是贿赂了不少中官内侍。”
慕辞冷冷垂视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成似笑非笑之态,“才只见他一点孱色,你们就这般坐不住,想早日献功,向新君投诚了?”
沉雅了多年的荀安,终于在今此今时以一道仇怨至极的视线回应了慕辞的冷意。
荀安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又落回眼去,“容胥真是贵居高巢,另瞧何人都似鸠雀。
只是侯门之第,又何及阁下皇胄之贵,算计来去,我也只居下风而已。”
慕辞应言而笑,“凡人于世,难免俗心私欲,功名利禄、风月贪嗔本也寻常,不过凡事抉择总也要求一道立场。
但言自古忠孝难两全,倘若令堂本行皓皓磊落,我自当缄言敬之,奈何事不遂愿,值此君主正求良臣佐朝稳纲之际,不见彻侯立身正命、引正朝纲,倒是鼠两端,谄谀行鄙,以令群臣偏行!
凡此种种何不堪得一言奸佞逆贼?”
“且问贵君,当今陛下可曾亏待过你?”
“陛下虽从未予你幸宠,却处处礼待敬重不置你于为难之境,荀侯亦享国母之尊,高居京城阔府,荣华无限,食禄用度从无亏欠!
两侯谋叛诛罪之时,群臣之意顺势削侯,而陛下可曾连及你荀氏侯门丝毫?非但无贬斥之责,反赐尔嫡嗣荣主之尊!”
“思来至今,荀侯门下唯荀茵受罚被贬,而此间何况,你却不知?外敌强犯之际,边城已陷、守关内境岌岌可危之时,本为一营将领之茵,束下失职以致内贼叛敌,前线焦灼之间助敌焚粮万石!
此罪可应罚?”
慕辞言下句句所述,皆如利刃刀刀剜入荀安心扉。
“一直以来,我敬贵君治内有方,谦雅有仪、体识大局。
既是君子,当以自重,而今大势绝非私情缠绵,也望贵君早有决断。”
荀安默然。
慕辞蹙眉又瞧了他片刻,只得一叹。
“当此当彼,唯君斟酌。”
末了言罢这一句,慕辞便转身而去。
夜深寂静里,荀安独于窗下而坐,怀中端着的楠木匣里盛放着年年穿留的红豆。
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