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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唯唯俯,“遵命……”
是时慕辞亲在漪容宫里,看着凄静的躺在榻上的荀安,心中既是哀凉也是无奈。
窗下散落着一地黑红相间的相思子,与淤毒的黑血交染一处,琴弦尽断,焚香亦逝。
或许也早有预料,可是当他真的亲眼看见这位向来谦雅的贵君到底还是选择以如此凄烈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时,还是不住惋叹。
古今而来,圣贤所言,忠仁义孝君子所贵,理想之中孤鹜远飞,却坠尘中俗扰缚之,到头来又得一句“世间安有两全法”
,于是忠孝不得两全,忠义亦不得两全。
“既闻容胥在此,还不进去传话?上尊有令,即召容胥前往舒和宫。”
门外传来纷扰,慕辞也不待冉柏进来传话,已先自己迎了出去。
上尊身边的瑾瑜从来严肃之貌,见得慕辞微施一礼,便道:“上尊有话要问郎主,请郎主即随奴婢走吧。”
慕辞微微回头瞥了门中一眼,未作多言,便依之所请而动。
却才出了这道宫门,俞惜引的传诏仪队便循巷而来,正与此方照面门前。
“奴婢代传女帝之令,请容胥即往清绪殿受命。”
俞惜沉语一句,瑾瑜亦厉颜回之:“上尊先有传谕,请郎主前往舒和宫。”
俞惜并不与之交辩,只是从盛诏的匣中奉出一旨诏文,“跪礼,听宣!”
慕辞微微一怔,旋即落袍而跪。
“朕与上国朝云约誓成盟,鬼神为鉴,背之共怒,固有相约,逢战必援。
今友邻北受异族侵伐,久战不宁,容胥常卿将才无双,即奉此诏执印往征!”
诏文宣毕,慕辞却愕然在地,俞惜收起诏书,“陛下正在殿中等候郎主。”
忽来此诏令他错愕不已,然此之间他也无暇细思,只听俞惜说他在殿中等他,他便已立即起身随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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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瑾瑜纵有上尊口谕,却也不得与帝诏相抗,便只能看着慕辞随之离去后方才归往舒和宫汇报。
清绪殿中,花非若立于高座阶下,背对着照门屏风,而看着陈放在案上的将印,思绪浮乱不止。
他听见慕辞入殿,却未立即回过身去。
受诏而来,慕辞入殿即跪,俞惜执诏在旁静候着。
“臣郎参见陛下……”
听得慕辞声线沉沉,虽是极力克制着,花非若却也不难听出他言中含颤。
想来那一道诏书已经乱了他的心。
“你父皇又遣使来邀朕出兵,毕竟上承盟誓又存姻系,不应坐视不理。
朕已遣令银焰骑统帅,点兵三万,两日后启程。”
花非若双手端起桌上盛印之匣,转身时却稍避着视线不去瞧他双眼,走到他面前,亲自授印,“为朕出征吧。”
慕辞抬眼逼视着他,迟迟不肯接印。
“北境平原,臣郎不擅陆中作战,而余帅统领银焰骑多年,堪当此任。”
花非若落眼瞧着他,纵然他此刻张得一身锐势强拗不似软态,可他眼尾滑落的泪痕却牵了花非若的心颤痛。
花非若给了旁边一道眼色,俞惜即上前来托住将印,而释了双手的女帝便前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