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夏。
“殿下到底不知,我冒死归来求的到底是什么?”
上尊冷笑,“休言虚妄。”
“我今日来只求殿下一念。
倘若殿下愿以为我是自己人,那我合当将近得之况尽言诉之。
否则便当我是储君的人,就此泾渭分明,也还殿下一方清静。”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从来不剖真心。”
“岂无真心,只是殿下不要罢了。”
花栩静静收起自己今日的抄录,拾罢摆妥便兀自起身转开。
“储君意图逼宫。”
花栩止步。
“殿下若是不信,尽可派人查问。
镇北侯离了京畿,宫禁护卫尽由储君调遣,殿下才离宫城,储君便已将禁卫中曲侯离京前留的得力守将尽拨于外,如此意举,岂无所图?”
“且宫中贵君新丧,襄南侯避府几日,与其说是悲痛,不如称之怨怒,毕竟陛下先前实在偏宠容胥太甚,而宫里的消息也未必能严密得不走漏半点风声……”
两番所言,吕奉已窥得花栩沉眉态动,便也更有了把握。
于是吕奉也起身随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扶了她的肩,“殿下……你我已相识那么多年,我知你不甘花灵昀继位大统,你又何尝不能明白我始终心向于你?”
花栩不语。
“襄南侯谋浅性急,岂容大局?我今随她幕下不过权宜……只求殿下容我,我必能助你!”
窗外月色孤寥,夜枭啼鸣,花栩静静看着一幕冷夜,心中只得叹然。
她迫于局势无奈失了陈仲何,而又将相位空托于外,如今群臣见风势倒,女帝也已无力再主大局,她当真已是孤立无援……
“当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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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灵七日,贵君出殡,行灵道中白币漫天,城中百姓纷纷避行,重棺行前,仪伍压后,侯府之中唯其庶妹荀茵引行于前。
此出京城东往寒漱,将依循礼制将贵君葬入女帝合陵。
吕奉之所言,花栩心中不愿尽信,然而事关女帝生死,纵有万般疑虑,她也必要亲眼去证。
然而上尊的马车才刚行至宫城门下,她一掀帘便远远就见守在那抚霄门下的将领竟是原在外城门的中郎将。
上尊闭帘靠回车中,拧眉紧蹙。
尽管女帝先有斥令,不许她舒和宫的人再入昭华宫,然此之况,她也有充分的理由必要前往见之一面。
待她的马车行至昭华宫门前,却赫然见得东宫的车马已泊于此。
上尊心中警铃大作,不待侍人上前搀扶便已兀自先下了马车,拎起衣摆匆然入门,却也不见俞惜等近侍内官侍候在清绪殿外。
内庭之中,梧桐亭下,女帝与储君对桌而坐。
花灵昀指间拈着黑子,将棋局细细琢磨了一番,到底还是无策破局,于是投子服输。
“陛下棋策谋深,臣妹实不及也。”
花非若眼帘微坠,应之莞尔一笑。
“难得灵昀今日有闲入宫。
近来打理朝事可还顺手?”
“幸蒙陛下福泽所佑,又得朝堂良臣为佐,臣妹才虽不济,却也堪得无辱。”
“灵昀实在过谦了。”
花非若侧身凭几,视线落远池影